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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为什么,你最终还是在原地等候?”她眼圈酸涩,几乎泣不成声。不敢抬头,也不敢看他。
“有。”哈萨尔的下巴搁在了她肩上。
“那你有没有想过放手?”她幽幽问。
“是。”哈萨尔点头。
看他不答话,目光沉沉地望向天际,她又弱弱地补充,“你告诉我,我是不是待你很不好,是不是很可恨?”
愧疚之心,深深剜痛了她的心。
但这些,哈萨尔他都做到了。
红尘攘攘,更难得空等侯。
红尘熙熙,难得一心人。
“沙漠……这些年我对你,是不是很不好?”李邈身子软绵绵的,半趴在他的怀里,想到她的冷漠,她的无视,她一次又一次的推开他,他一次比一次更为失望的眼神儿,还有他一次次从煎熬与绝望中爬起来,仍旧义无反顾的等她,心便抽痛。
“回家。”他在她耳边低语。
“我们去哪儿?”她微阖着眼,不敢面对他。
李邈无奈,被他握住手,灌了一肚子水,脑子昏乎乎的,做梦般被他抱在怀里,头靠在他手臂上,有一种不知今夕何夕的时光错位感。
“喝水。”他坚持。
“沙漠……”她喉咙一哑。
看她仍旧语无伦次,面带阴郁之色,哈萨尔不动声色地弯腰,取下马鞍上面放置的羊皮袋,拔开塞子递给她,“喝口水。”
“沙漠,这件事……都是我,这样的结果,让我迷茫……我是错的,想到这些年的误会,我便喘不过气来……我竟是错的……原来我竟是错的……”
李邈面色凄凄,艰难地咽唾沫。
“乖!”哈萨尔顺势拥紧她,一边使眼神儿让胡和鲁等看热闹的北狄兵准备撤离通天桥,一边儿慢悠悠把她抱上马背,低低道:“你情绪不稳,不要说话了。回去好好睡一觉,等一觉醒来,天便晴了。”
李邈嘴唇微微一颤,说不出话来。
世上无大事,只要心相许?
他笑,“世上无大事,只要心相许。”
“嗯。”她重重点头。
哈萨尔理解地握紧她的手,像握着稀世珍宝,“抱歉的话,不必说,蹉跎的岁月,也不必提。走了这么远的路,弯了这么多的弯,等了这么多年,我还活着,你也活着,我们都没有重病,没有大灾,还可以拥抱,便是上苍垂怜。”
哽咽着,她只吐出这一个字。
“好。”
可不过,这般的亲昵,在弄清前尘旧事后,让她有些不太适应。这些年来,她早已忘了如何笑,也忘了如何向心爱的男子表达爱意,这些对正常人来说很简单情绪,对她来说,因为陌生,所以僵硬。
释了怀,不该再着红妆吗?
别了情,她换上了男装。
李邈不解地“嗯”一声,以为自己听错了。他这样的要求,在这件严肃的事情面前,似乎有些突兀。但仔细一想,又恰如其分。
“从明儿起,可否换成女装?”
哈萨尔认真听着,听着她语无伦次的表达懊丧,一直没有插话。等她说完,他才微微笑着,轻柔地理了理她身上的青布男直身。
“沙漠……”李邈喉咙哽咽,“原来都是李娇做下的恶事,她是我妹妹,是我没有管教好她,我替她害臊,是我……害得你这些年一直负疚……”
“乖,什么都不必再说。”
哈萨尔搂了搂她的肩膀。
“我……沙漠,我不知道原来……”
但她什么都做不了,手脚与口舌都仿佛僵硬了一般。直到哈萨尔低下头,熟悉温和的面孔慢慢靠近她的脸,呼吸暖暖的喷在她的脸上,她方才回过神儿,猛地抬头看他。
比如紧紧拥抱一下被误会了多年的哈萨尔。
比如说几句知晓事实真相的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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