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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勇侯府的人走后,谭鸣走上前道:“侯爷,我这就去找青菡姑娘,让她来安排回定勇侯府的事情……”
“先不急。”萧景铎却止住了谭鸣的动作,“我那祖母并不是能想出入宫侍疾的人,就算她真的这样打算,也绝不会来叫我。”
“侯爷的意思是……”
“这多半是吴君茹的主意。”萧景铎觉得吴君茹倒也是执着,什么事情都想着他。
“那侯爷还要去吗?”
“为什么不去?”萧景铎招来人,吩咐道,“去查吴君茹这几日做了什么。我也想知道,她想做什么。”
几日后,银枭卫便将查出来的情报放到了萧景铎案前。萧景铎翻了翻,觉得很是奇怪:“她这几日只是去了卖首饰的店?”
“是。”谭鸣回禀,“定勇侯夫人走了许多家店,许是为了六娘子看嫁妆罢。”
“头饰和家具不一样,都是订婚后新打的,这么早看首饰做什么?除此之外,还有没有其他异常?”
谭鸣想了想,斟酌道:“其他的属下没有注意,不过定勇侯夫人看了许多家首饰店,但好像都不满意,并没有买……”
“去首饰店,却不买……”萧景铎手轻轻敲击着桌子,敛目思索着什么。片刻后,他说道:“去查定勇侯府的账册。”
查帐册做什么?谭鸣觉得很是奇怪:“侯爷,我们不是查吴氏的事情吗?查账册是做什么?”
……
大热的天,连蝉鸣的声音都是懒散的。太极宫地势低,碰上这样的大热天,那便是又湿又热,闷得像个蒸笼一样。这种天气没人想出门,然而在武德殿内,宫女们却捧着端盘到处跑,一点疏忽都不敢有。
“祖母,您可好些了?”和静跪坐在床榻上,小心地将吴太后扶了起来。
吴太后靠在引枕上,面容蜡白,脸颊上带着不正常的红晕。她耷拉着眼睛,朝四下扫了一眼,嘶哑地说道:“你们都来了呀。”
和静郡主不提,这几日衣不解带地待在吴太后身边,就没有离开过。崔太后作为儿媳,也时常在武德殿里坐着,就连新安大长公主、梁王、齐王这些人,也都特意入宫,日日在太后面前侍疾。
宫人慢慢给吴太后打扇,梁王站在下首,对吴太后说道:“祖母您安心养病,您洪福齐天,孙儿还等着您给三郎起名呢。”
梁王妃就站在梁王旁边,听了这话连忙接道:“是呢,三郎今日吵着要入宫来见曾祖母,我怕他小孩子不懂事,打扰了太后休息,这才把他拘下了。”
梁王妃口中的三郎是梁王夫妇新添的嫡子,梁王和吴太后还算亲厚,听到梁王也有了嫡子,吴太后甚感欣慰:“三郎都长大了吧,不知道长成什么模样了……”
一提起孩子,吴太后就想起了自己最宠爱的孙子江安王,以及向卉那个无缘生下来的孩子。她亲眼看着江安王长大,从小捧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谁知,说没就没了。和静郡主似乎也想到这一茬,低头沉默不语。
江安王死了,他唯一的血脉也没有留下来,他们悯太子一系,彻底绝了。
和静郡主比谁都明白这个道理,没有江安王,她还有什么立足之地?她现在唯一的依仗就是吴太后了。乾宁杀了江安王却留下了她,就是顾忌着吴太后,不想让情面太难看,如果吴太后死了……和静郡主不想再想下去了。
所以这些天和静郡主劳心劳力地伺候吴太后,一方面是真的孝顺将自己养大的祖母,另一方面,也是为了她自己。吴太后不能死,如果吴太后一死,她就彻底完了!
见吴太后情绪不怎么好,崔太后说道:“虽说养病要静养,但是总是闷着也不是道理。母亲这些天兴致不高,不如我传人进来说说话,也好陪母亲解闷?”
吴太后冷哼一声:“用不着!你的孝心,我可消受不起。”
吴太后因为悯太子一事,这些年对二儿子一脉都没什么好脸色,无论是容明哲还是夏氏,都不受吴太后待见。原来有东宫那一脉比着,吴太后觉得继后崔氏还算不错,可是随着风云变幻,容明哲、容明泰相继死去,吴太后现在发自内心地觉得崔氏不是个东西。
吃里扒外,暗中伤人,如果说吴太后现在对于容珂是憎恨,那么对于崔太后就是厌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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