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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岑安跪在地上打哆嗦,有气无力地说自己知罪,梅砚淡淡看了一眼,想来是阿公把人关在这里之后就怎么管过,这人没饿死已经是万幸了。
梅砚道:“刘巡抚欺压百姓,害得钱塘百姓食不果腹叫苦连天,而你自己一饿一个月,应该体会到百姓有多艰难了吧?知道什么叫一报还一报吗,刘巡抚?”
刘岑安方才已经听到宋南曛唤梅砚“梅少傅”,自然也就知道了眼前人是谁,只是压根不敢抬头看梅砚。
“下官当真只是一念之差,若不知三年前听友人说起江南地远,有些事情难以上达天听,也不会起了这样的心思。”
很突兀的一句话,梅砚当即看过去,问:“什么友人?”
刘岑安愣了愣,解释道:“就是下官在酒楼里喝酒时遇上的友人,不算熟络,如今也早没了联系。”
梅砚皱眉,隐隐觉得他说的这个“友人”有些奇怪,便又问:“你那友人姓甚名谁?”
“不,不知。”刘岑安不知道梅砚为何对区区一个“友人”这么感兴趣,却还是竭力回忆,“下官只与那人喝过一次酒,且当时已经醉迷糊了,也没问他名姓,只记得是个穿白衣的年轻男人,模样长得甚好,堪比春凤楼的姑娘。”
“只喝过一次酒却还能记得他说过的话,你这友人也是真有本事。”梅砚冷笑看他,眼底却有些忧心忡忡。
宋澜让廖华将蔡华敬押去了县衙,回身问梅砚:“少傅是不是觉得刘岑安口中的那个‘友人’太奇怪了。”
梅砚不置可否。
“太巧了不是么?偏偏是三年前你刚登基的时候,偏偏是刘岑安喝醉了酒神志不清的时候,偏偏三年前的几句话拱起了如今的一团火,凭着几句话就能推波助澜,这人究竟是有意还是无心?”
宋南曛率先抢答:“还用说吗,肯定是有心的,皇兄,一定要把这个人找出来!”
宋澜无奈抚了抚额,一天里发生的事情太多,他此时有些乱,只道:“你说得轻巧,如何去找?”
事情已经过去三年,要在偌大一座钱塘找一个无名无姓的人,无异于大海捞针。
宋南曛眨眨眼睛,一脸困惑:“那怎么办?”
“先办眼前的事。”宋澜拍了拍宋南曛,道,“你回县衙去,将刘岑安的事料理好,再和沈蔚去办粮食的事。”
“那皇兄您呢?”
“明天是清明,朕陪少傅去浮山。”
——
次日,雨又停。
一驾马车从空山别院驶出,驾车的人是东明,马车里坐着四个人:梅砚、宋澜、唐枕书和赵旌眠。
梅砚的脸色有些凝重,“山路难行,不免奔波,翁翁和阿公原本不必来的。”
赵旌眠笑笑,“景怀,我和你翁翁虽说是上了年纪,但身子骨还是很硬朗的,况且我们也有多年没去看过你祖父了,如今你回来了,还带了人回来,应当一起去看看。”
被梅砚带来的宋澜少见地红了脸,一路上有些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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