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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念慈道:“上任钦天监正是在大皇子年宴刺伤中被波及丧命,现任钦天监正此前只是钦天监六品属官,却在刘监正被杀后径直越过副监正,成为新一任监正。”
她语气平静,话外之意却令人深想。
若早在那时,就有人谋算着将自己的人推上钦天监正的位子且还真成功了,那过了三年的如今,钦天监……被侵蚀把持的一干二净都不奇怪。
上下齐心测出个这结果就更不奇怪了。
就这还是在悄无声息,没引起百官甚至建文帝注意的情况下。
……本事有点过于大了。
裴承州不赞同道:“母亲此言不在理,这三日测算的不止一个钦天监正,而是众多钦天监属官和官吏,更有御史台日夜盯着,绝非有造假可能。”他看着赵瑾,正色开口,“钦天监正秉公无私,持身清正。”
见赵瑾不说话,他又看向周念慈:“钦天监正背后绝对无人,连这等大逆不道之言都能直言开口,而非顾忌当今雷霆怒气而藏着掖着,可见吴监正忠肝义胆,大公无私之气节啊!”
“这样的人,背后怎会有人?一旦当今发怒,他全家老小的命都保不住,那投诚一场的意义又在哪里?”
“哪有人会这么傻!”
他一番长篇大论说的有理有据,见全家人都被自己说的无法反驳,顿时满意的笑了一下,又夸了两句钦天监正忠肝义胆才止住话头。
赵瑾懒得理他。
——要么说那人手段高明呢。
蒙得老狐狸云里雾里犹疑不定,唬得大傻子不明觉厉深信不疑。
“所以他背后的人是谁,二皇子,六皇子,还是八皇子?”裴羡若有所思,
总不能真是钦天监干了回正经事吧?
“我方才那番分析你是真不过耳啊!”裴承州不悦地看向她。
周念慈莞尔一笑,回的却是裴羡的话:“待乾坤定,便知究竟是谁了。”
裴承州又看向她,却再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只能憋闷地住了嘴。
一直沉默的裴承允这才道:“事关重大,无论当今信与不信,总有交代出来。”
“我们等着结果便是。”裴羡笑了笑,“只是不知那另一龙究竟是谁。”
“钦天监正没说,我猜他要么没算出来,要么是等着悄悄同当今说呢。”裴承州道,“大大咧咧说出来,不是等着被针对灭口么!”
“二哥聪敏,说的极是。”
裴承州得意一笑,随即想起什么,又纠结地看着她,欲言又止。
裴羡问:“二哥有话要说?”
“你……你不担心遭殃的是六皇子么?”他声音极轻,上头的赵瑾都没听到他说什么。
裴羡眉梢微挑,也凑近他轻声回答:“若他应对无法,遭了祸,只能证明他本事不过如此,便不必我再费心力追随,明主……单有匡扶万民的胸怀是远远不够的。”
这样冷漠的言辞显然震惊了裴承州,他睁大眼睛,结结巴巴:“可、可你对他竟无半分情意么?”
“二哥怎会如此天真?”
大抵是裴羡这话与裴承州认知里的她严重不符,后者堪称见鬼似的盯了她半晌,随后才像见过大世面一样转过头去,自己消化。
裴羡偏头看了他半晌,掩唇一笑。
怪道二嫂喜欢逗他呢。
怪好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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