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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如蕙死在大理寺监牢中,为何血裙不出现在大理寺,却会出现在宫门处。这是给谁看的?一是给下朝的文武百官,二是给当今的圣上。列位猜一猜?”
听风阁上,说书人将折扇一拍桌子,煞有介事地看向底下的看客。众人纷纷开始交头接耳,这个说“怕是要震慑一下人吧?”那个说“像是要告御状。”还有的说“在寻仇人?”
说书人捋了捋须,摇了摇头,笑道:“都不好说哦~那傅如蕙年纪轻轻就惨死在大理寺之中,其间的怨气可想而知……”
“哎哎哎,那是不是之前在西湖边出现的……”
“哎呀,是了是了,这鬼魂一直在临安城内徘徊呀!”
底下的看客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说着,感觉周围的气温一下子就降了下来,有些冷呢!
其实最可怕的,倒不是真的见到鬼,而是鬼存在于人的脑海里。人的想象力是丰富的,每个人又都有各自的想象。这种恐怖的脑电波相互影响着、碰撞着,使得整个环境都莫名的阴森起来。好多人不声不响地起身,结了茶钱就匆匆下楼去了。
傅如蕙是谁,有些人知道,有些人不知道。知道的人也只知道这是个大才女,曾经名动京城,还开班授学,收了很多女弟子。但后来不知怎么的,一夜之间,傅如蕙就下狱了。从此这个名字成了临安城的禁语,很少有人再提起。
直到出现“鬼魂”。
靠窗的位置上,裘胜辉和沐长风坐着喝茶。
裘胜辉见沐长风听得极为认真,不免笑道:“怎么,你信鬼神?”
沐长风道:“众人都说是鬼魂在作祟,依我看,估计是人在作祟。”
裘胜辉指了指说书人说:“作祟的人就希望说书人加油添醋越说越离谱,最好弄得满城风雨,人心惶惶。诶,你知道吗,汉时有个大奸臣叫梁冀,荒淫无度,残害忠良。因是皇帝的大舅子,没人敢对他怎么样,朝中的大臣对其都是敢怒而不敢言……”
“你怎么说起史来了?”沐长风笑着看着裘胜辉,一副看张飞在绣花的样子。
“哎哎~先听我说完。这梁冀有个妻子叫孙寿,长得如花似玉,倾国倾城。特爱打扮,据说啊,一天要换好几身衣服,而且这些衣服造价都很贵,多奢侈啊!一身华服,那都是民脂民膏!这天下的百姓还没吃饱饭,交赋交税,都成了国舅爷家里的那些锦衣玉食了。小妹常说的一句话‘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说的就是这种情形吧……”
沐长风喝着茶听着裘胜辉说,插嘴道:“是小妹跟你讲的故事吧,我看你平时没看几本书啊!”
裘胜辉咂巴了一下嘴,“人艰不拆嘛!”
嗯?“人艰不拆”是啥意思,怕又是宋小妹教的吧!沐长风笑着摇摇头,“你继续……”
“那些大臣不敢说,那百姓更加不敢说了。于是有人就教了小孩一首歌谣,让小孩在街头巷陌传唱,那歌谣是这么说的‘城中好高髻,四方高一尺;城中好广眉,四方且半额;城中好大袖,四方全匹帛。’说的就是梁冀的妻子孙寿奢侈无度,国舅府里铺张浪费……”
沐长风轻哼了一声,更加确定是宋小妹说给裘胜辉听的,理由很简单,其一裘胜辉一介武夫不是文人,不会去翻看史书典故;其二又是“高髻”,又是“广眉”的,一个五大三粗的人对此不感兴趣。
深巷中,两个高大威猛的身影,将一个身材干瘪的小老头堵在墙边。
“二位好汉,小老儿没多少钱,要不你们先放了我,我回去拿……”小老头畏畏缩缩的样子,全然没了刚才在听风阁上说书时,眉飞色舞绘声绘色的样。
裘胜辉和沐长风相视一眼,各自掏出了腰间的牌子。小老头一看,双腿抖得更加厉害了,还没等二人发话,就自己先认怂了:“我那纯粹胡说八道,不足为信,不足为信。”
裘胜辉厉声喝道:“刚才说得头头是道,好像亲身经历了一样,莫不是那裙子就是你吊上去的吧!”
“唉呀呀呀,官爷啊,切莫冤枉人呢。你就算借小老儿我一百个胆,小老儿我都不敢爬到宫门那去啊!”说书人吓得双手握拳,对着二人连连求饶。
沐长风也厉声喝道:“说,是谁指使你这么讲的?”
“这……是一个……一个小娘子……”小老头不敢得罪当官的,这一下还是两个。于是支支吾吾说了出来。
“长得什么模样?”裘胜辉追问道。
小老头想了想磕磕绊绊地说:“长得什么模样……看得不是十分真……呃,眼睛长得挺好看的。呃……鼻子也……也好看吧?就是,嘴巴看不到。”
裘胜辉瞪了一眼,这人说话颠三倒四的,感觉没有一句是真的,便一把揪住小老头的领子。“你再胡说八道,小心我割了你的舌头!”
小老头一听要割舌头,慌了,赶忙跪地求饶:“哎呦,官爷,爷爷,太爷爷。我说的句句都是大实话呀,那小娘子蒙着半张脸,我确实看不到她的嘴巴呀!”
蒙着半张脸,那估计是有备而来的,生怕被人记住。
“哦,那小娘子的右眼角下,还有一颗痣……就长在这边……”小老头指了指自己右边的脸。
“她对你有说了些什么吗?”裘胜辉继续问道。
“呃……她给了我一张纸,叫我按照纸上写的去说,说是越夸张越好……然后又给了我几两银子……我看这也不难,还有银子拿……何乐而不为呢?”小老头声音越说越轻,说得有些发虚了,生怕那虎背熊腰,长得夜叉样的人一巴掌把我自己给拍死了。
“纸呢?”
小老头哆哆嗦嗦从怀里取出一张折叠的纸来,裘胜辉一把夺了过来,展开一看,里面的内容与小老头在听风阁上说的一般无二。只不过说出来的内容有过之无不及啊!
裘胜辉当下就服了这人了,也明白了为何当年李广延误军情宁愿自杀,也不肯面对审问他的刀笔吏。搞文的一张嘴,真的是什么都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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