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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的头一天,真正意义上的起床得益于韩越锲而不舍的电话。元岁揉了揉眼睛,勉强找回了神志,靠在床头按下接通。
“喂——”头一个字就接了一个巨大的哈欠。
“你干嘛呢?”韩越那边闹哄哄的,元岁隐约听见有人在起哄喊着“必须干了这杯”之类的话。
“午、午睡。”元岁回答的磕磕巴巴。
“你午睡睡到晚上七点?”韩越一把推开扯着破锣嗓子唱歌的许择远,伸长脖子看了一眼趴在桌上一动不动的凌夙诚,砸了砸嘴,“快快,收拾一下,组织有一个艰巨的任务要交代给你。”
“今天大年初一诶,越哥。”元岁挣扎着从床上坐了起来,“没得商量吗?”
“这会儿你肯定找不着小老大给你撑腰了,认命吧。”韩越抓着凌夙诚的肩膀摇了摇,“快快快,接人小达人,快来送一个一杯倒的人回家。”
“我好歹也是一个女孩子诶,不合适吧?”元岁垂死挣扎,“这位一杯倒的大哥是谁?”
“你老大。”韩越冲着歪歪扭扭迈出大门的孔仲思打了个招呼,压低声音说到,“求求你了,快来吧,否则我就要一个人把七个醉鬼都送走了。”
“哇这么惨?你们干嘛呢?”
“小老大不是刚出院么?大年初一又没有别的地方开张,一组的,三组的,非要到我家里来庆贺一下。”韩越苦着脸看着满桌狼藉,“就几步路而已,你快过来搭把手收拾一下啊。”
“老大居然喝酒了?”元岁的语气满满都是不可思议,“等等,我刚睡醒,脑子差点糊涂了。您可别蒙我,既然你都要送这么多人了,也不至于非要把老大特别交给我吧?”
“毕竟是庆祝他出院,小老大被强行灌了一杯,然后就趴桌子上,十分钟没动弹了。”韩越身手敏捷地接住一个下坠中的玻璃杯,“实话跟你说,你必须得过来送他,因为这是小老大清醒时交代的最后一句话。”
“为什么呀?”元岁认命地对着镜子开始梳头,用发带在马尾上绑了一个标致的蝴蝶结。
“大概是把给你的礼物放在自己宿舍了,让你顺路自取。”
“这话说的,太有诱惑力了。”元岁啃了一口苹果,眼睛亮了亮,“就算是为了满足满足好奇心,我也得来跑一趟了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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烦恼了一晚上的事情,居然这么容易就得到了机会。
元岁叼着韩越给的钥匙,半是用手扶着,半是用线吊着,终于将闭着眼睛一动不动的凌夙诚小心翼翼地放到沙发上。
她长出一口气,低头闻了闻自己的衣服。
一点酒味儿也没有。这个人真的一杯就醉成这样?
元岁看向脸上依旧是白白净净的凌夙诚,扯着嘴角走上前去,将他的手规矩的平放,又搭了个小毛毯。
真的没醒?元岁看着这张即使是在睡觉的时候也一股“天下事都在我心间”的脸,不禁皱眉。难怪这人平时不沾酒。这酒量不仅差,还一杯就睡死了,一点警觉性都没有。
元岁转头,环视一圈。凌夙诚的房间,她还是第一次有机会进来。一进门最显眼的茶几上,放着一个薄薄的纸盒,元岁猜测这或许就是所谓的“礼物”。
可惜她现在还分不出心思来拆它。元岁挠了挠头,发现凌夙诚宿舍里的私人物品实在是少的可怜。算上桌上几份摆放得像豆腐块儿一样整齐的文件,就只有一个存放了一些书籍和小物件的置物架看起来有点人味儿。
这人在工作之余都干些什么?会听广播吗?会看小说吗?还是会像个老大爷似的种种花泡泡茶?
感觉最后一种想象也许会更接近一些。元岁吐了吐舌头,回忆了一遍自己的任务内容,不太抱希望地轻手轻脚走到置物架前,三秒一回头地翻找起来。
对了,如果正巧在这个时候,凌夙诚突然很不给面子的醒了,她应该要怎么解释呢?
元岁将置物架第一层的东西一次归位,再次回头,在心里默默祈祷。
事实证明,生日这天也并不会交到什么特别的好运。仔仔细细整个翻完了一遍,元岁有点颓丧地坐在了地上。
还以为遇到了峰回路转的好事,果然不会这么容易啊。
元岁长长叹了口气,突然听到一个毫无醉意的声音缓缓响起:“你在做什么?”
她头一回清晰的感受到了全身的鸡皮疙瘩,僵硬地不敢回头。
完了,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诡异的安静中,她只能听见凌夙诚缓缓起身的摩擦声,和自己擂鼓一般的心跳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