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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说这位书生士子还真是块硬骨头,愣是硬抗了大半夜的功夫,就是不说半个字。
一直到天明时分才终于是熬不住了,只求速死。
徐北游重新回到地牢,看着浑身上下没有半点伤痕却已经半死不活的书生,漠然道:“说吧。”
书生睁开眼睛看了徐北游一眼,气息微弱,“是暗卫府。”
徐北游没有丝毫惊讶,淡然道:“你是叫白西吧,韩家的偏房庶出子弟,祖父曾通过科举出仕,虽然不算什么大官,但好歹是有正经官身的清贵翰林,这些年来耕读传家,到了你这一辈,也算是在士林中薄有名望,怎么就做了暗卫府的鹰犬爪牙?”
白西扭曲的脸庞上挤出些许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断断续续道:“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祖父……在承平元年不慎牵扯进……蓝韩党争,被打为韩党余孽……不得不告老还乡,而且家父和我……也不得出仕,穷困潦倒,既然……仕途无望,那么只能剑走偏锋,求一条登山捷径。”
徐北游笑了笑,“韩党余孽?按照你的说法还是本公子错怪好人了。”
白西嘴唇颤抖,已经是说不出话来。
徐北游抬起手,原本在白西体内躁动不安的无生剑气戛然而止。
白西仿佛一条从岸上重新回到水里的鱼,终于缓过气来。
片刻后,徐北游接着问道:“暗卫府也分几大派系,你是哪个派系的?谢苏卿?魏无忌?傅中天?还是端木睿晟?”
白西释然笑了笑,“徐公子何须多此一问,你与哪位大人结仇难道还不明白吗?”
徐北游呵了一声,“早就听闻暗卫府侦缉天下的大名,一直未曾领教,今日算是知道什么叫无孔不入了,你们在剑宗可还有其他暗子?”
白西坦然道:“自然是有的,大多都是长相俊美的情场老手,其实本轮不到我来负责莲公子,只是其他人的身份不够,只能由我仓促上阵,最后还是露出了马脚。”
白西稍稍一顿,缓缓道:“早就听闻过徐公子的厉害,但是一直无缘得见,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形下见面,而且又是这般境地,我自知是将死之人,只是奢求请徐公子答应我一件事,作为报答,我会将其他人的名单全部供出。”
徐北游略微思量,“说。”
“家贫,尚有老父健在,白西走后,恳请徐公子予以照料一二。”白西轻声道,“至于莲公子那边,也请徐公子代我致歉一二。“徐北游点点头,吩咐道:“准备纸笔。”
玄乙将早已准备好的笔墨纸砚放在白西的面前。
白西沉默片刻,也不知是因为经历了太多折磨还是因为心中恐惧,脸色苍白无比,手指微微颤抖,不过最终还提笔蘸墨,在白色宣纸上写下十余个名字。
徐北游微微点头,示意御甲将名单收起,然后冲鬼丁挥了挥手,转身离去。
待到徐北游离开地牢后,鬼丁轻声道:“我会给你留一个全尸。”
白西缓缓闭上双眼,跪倒在地,冲着家乡方向叩首道:“父亲,孩儿不孝,先走一步,来世再报您的养育之恩。”
三人先一步出来地牢后,坐在别院的正厅中暂作等候。
徐北游对御甲吩咐道:“连夜将名单上的人名仔细甄别一番,若是属实,明日就按照名单捕杀,然后将人头送到谢苏卿那边,我会亲自给谢苏卿去信一封,他知道该拿这些人头怎么办。”
御甲点了点头,没有任何异议。
大半个时辰后,鬼丁也从地牢中出来,怀中抱了个小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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