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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北平若有所思:“见皇帝果真是件难事,我哥他真了不起。”
这话班贺没法接,他总不能告诉鲁北平,陆旋是因为触犯天铁禁忌而被押送入京才能见的皇帝,他心目中的英雄兄长,恐怕破碎得不能再碎了。
班贺替鲁北平送的拜帖一直没有回应,想来是兵部侍郎府上拜帖太多,看不过来,投去的拜帖石沉了大海。鲁北平便自己带着乌作善的信登门,门房在京中多年,各府有哪些老爷人精似的摸得门清,根本没听过乌作善这么一位乌大人,就算曾是有过的,近些年不曾听说多半不知被贬到哪个不毛之地去了,一句老爷不在府上将他打发了回来。
班贺所管辖的虞衡司与兵部有些许联系,军器局产出的兵器由兵部配发,兵部侍郎分外关心,对他这位虞衡司郎中还算客气。可即便班贺肯舍下脸面,早朝散朝后失礼地拦下兵部侍郎,只是为了让他对鲁北平这名不见经传的小子多加关照,未免太过刻意。
他这个万年不赴私下应酬的孤臣,突然与兵部侍郎私下联络,无论说了什么,有心人眼中可就有了别的意味。更别提这京中,有多少双眼睛在看着他。
于是班贺稍一打听,兵部侍郎熊应逵本月十七会去弘法寺会见圆悟禅师,立刻安排鲁北平去弘法寺,或许这是能见到他最快的方式了。
二月十七,班贺同鲁北平如期到达弘法寺,边上还跟了个死缠烂打要跟来的阿毛。
寺内香客并不多,圆悟禅师的禅房有贵客,禅房外有人把守,不能随意靠近。班贺正思索应该如何靠近,阿毛指着前方叫了声:“顾道长!”
班贺顺着他的手指看去,前方溜溜达达的不是顾拂是谁。
顾拂回头也瞧见了他们,粲然一笑,双手在胸前结印:“无量寿福。恭卿,泽佑,你们怎么来弘法寺了?”他忽地脸色一变,“不对,你们该不会要信佛了吧?恭卿,你连我都不信,竟然信这群秃驴!”
班贺:“……你小点声,你不怕被寺里的僧人赶出去,我怕。”
顾拂摆摆手:“他们哪里敢赶我,我可是他们贵客邀请来的。”
班贺试探询问:“兵部侍郎熊应逵?”
顾拂了然:“你也是来见他的。”
班贺被他带偏了,问起这话才想起今日是要带鲁北平来见人:“不是我要见,是这位小兄弟。他是陆旋父亲义兄弟之子,鲁北平。”他又向鲁北平介绍,“这位是钦天监五官保章正,顾拂。”
鲁北平抱拳拱手,行了个礼:“顾大人。”
顾拂回以一礼:“无量寿福。”
这也不像个官啊……鲁北平满心疑惑,心里直嘀咕。
班贺说道:“这回北平进京带了封书信,需要交给熊大人。你晓得的,我不方便出面。”
顾拂右手一摊,露出掌心:“这有何难,信在哪?”
鲁北平忙不迭把信取出,还没反应过来,便被顾拂抽走:“我帮你递,在这里等消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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