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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仲良气极反笑:“信口开河!”
班贺连点头:“算我信口开河,快走吧。”
吕仲良瞪他两眼:“我去提个药箱。”
班贺拉着他衣袖往外走:“要什么药箱,就是闪个腰,小孩儿心里没数害怕,您本尊去了说两句话定心,比什么良药都管用。”
“出诊不提药箱像什么样子,诶……别推,诶诶!”一路半推半就往外走,吕仲良简直没了脾气。
事实就如班贺所说,鲁北平的腰其实问题不大,休息几日就好了,可日近武科开考,所谓病从心起,他总觉得扭伤的腰不爽利。
吕仲良来的路上一脸勉强,坐到病人跟前还是摒除杂念,摆出医者的态度,认真检查一番,下了定论:“没什么大碍,不严重。我开一剂药内服,休息个五六日就好了,只是须得注意,彻底好之前别再勉强用力。”
见鲁北平紧张盯着自己,他补充一句:“放心,不耽误武科考试。磨刀不误砍柴工,养精蓄锐方能发挥最佳。班侍郎,我说个方子你记着。”
他揣着手,两眼望天,没动笔的打算,也不等班贺去拿纸笔,张口就来:“莪术、川芎、孩儿茶、乳香、没药各二两,红花六两,栀子一两五钱,烘干碾成细末合匀,一次服用一钱,一日三次。班侍郎,记住没有?”
也就七种药材,不算多,班贺含蓄点头:“记住了。”
吕仲良微微一笑:“同时辅以药酒擦涂,好得更快。我这有个民间偏方,班侍郎,劳烦你记一下。川乌、草乌、细辛、白芷、胆南星、红花、桃仁、当归、马钱子各五钱,用酒浸泡,取药汁湿敷患处,记得了吗?”
班贺默默回想,再次点头:“您放心,我记着了,一会儿我就去药铺抓药。”
吕仲良斜睨他,这回没了话说,再念个方子鲁北平该怀疑自己不是扭伤腰,而是命不久矣了。
同其他人招呼一声,班贺独自送吕仲良往外走,快到巷子口,周遭少见人影,班贺试探着说道:“给平头百姓看病,可比太医院当差轻松多了吧。宫里哪位不是贵人,近处侍奉易得恩宠,可要是有点儿头疼脑热,稍不留神就找到太医院御医头上。您近来可还算悠闲?”
吕仲良眉心一蹙,转脸却见班贺表情真挚,目光隐含担忧,没有发作,只是道:“太医院当差,不比在外头,一年四季寒来暑往,随时候命,哪里有悠闲的时候。”
班贺笑笑:“是了,瞧我,说了些无用的话。”
吕仲良静默片刻,说道:“你我皆是朝中一颗无足轻重的楔子,专司己职,管不了太多事。做好手头事,便是你我所能做的全部了。”
他们两人一个以医入仕,一个以匠入仕,只需本分守己,做得多了,那便越界了。
“吕御医说的是。”班贺笑容不改,停下脚步,“马车停在前边,下官就送到这儿了。”
吕仲良微点头:“回吧。哦,忘了同你说一句,恭喜升迁侍郎……嘶,这俩字儿现在说出来还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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