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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琏道:“那大参也要为国保身子啊,如今大参一人身系天下之安危,陛下和群臣都指着大参您呢。”
说完王琏想到府外争相投递帖子,想要见元绛一面的官员。
元绛这位宰相忧心至极,所以合府上下都减了一道菜。
元绛本就以节俭好德的官声而着称。参政身为天下之表率,他带头如此,自是赢得了官场上从上到下的敬重。
官家得知此事后,也赞扬元绛说对方身为老臣,真可谓是忧国忧民至极,但也要他保重身体,不可过俭了。
官员们听说了当然心底过意不去,于是过年了就大包小包提着各种礼物上门看望元相公,希望他为国多多保重身体,爱惜身体。
王琏道:“如今章子厚都入玉堂了,我这把年纪与这狂生下辈都一起视草,实是拉不下颜面。”
元绛道:“如今多做多错,少做少错。兄在玉堂逍遥,如同登仙,我亦未尝不羡。”
王琏想到这里,当即道:“昔钱英公(钱惟演)曾言平生遗憾不得在黄纸上画押,我亦如是。”
元绛听王琏说得如此直白,几欲拂袖而去,但最后还是道:“如今两府七位相公,尚不曾缺位啊。”
王琏闻言仍是腆着老脸道:“如有阙,还请元公念一念我。”
见元绛不置可否。
王琏对一旁的儿子道:“这是犬子,如蒙元公不弃,请收为义子。”
王琏说完,他儿子立即拜下对元绛道:“父亲大人在上,请受我一拜。”
元绛闻言当即扶起道:“好说,王兄的事我放在心上便是。”
得了元绛言语,王琏万分欢喜方才在儿子的搀扶下,颤颤巍巍地离去了。
王琏走后,元绛的两个儿子元耆宁,元耆弼道:“爹爹,新制的袍服已是妥当了。”
元绛点点头,走到后堂。元绛的儿子已是在帮他物色,日后官拜宰相所着的袍服。
官服有祭服,朝服,公服之分,元绛看了几个样式都很满意,但仍是对儿子吩咐这里领口或是袖口改大一些或改小一些。
其子一面给元绛宽衣一面道:“王琏这般角色,早些外放便是了。”
元绛道:“朝堂上多一人便是一人助力。王琏虽老,但有用!”
旋即元绛告诫两个儿子道:“近来多事,你们二人多谨慎,切莫为我招惹不好的名声,要以李承之为戒。”
正在言语间,有人道:“相公,李承之拜访!”
元绛闻言大喜。
……
比起熙宁十年章越新任宰相时,门庭若市来拜贺的场面。
元丰元年来拜访的官员足足比去年少了五成之数。
不少过去争着抢着上门拜贺的官员,只是留了一张帖子表示意思到了即可。
官场中人消息最是灵通,现在的章越左面得罪了旧党,右面得罪了新党,正好夹在当中,左右不是人的状态中。
虽说相位暂且看来无忧,但大家都懂得避嫌的道理,因此都小心谨慎多了。
章越幕中几名幕僚也是一面烤火饮酒,一面说话。
苏辙则道:“当初若是章公再心狠一些,早罢去李承之,熊本二人,也不会如此窘迫。”
陈瓘饮了一碗酒道:“熊本,李承之都是干才,若是没有名头而罢去,朝野上下则是人心惶惶。”
蔡京笑呵呵地道:“是啊,章公乃仁义之人。‘
苏辙道:“仁义也当分轻重,就如同拔脓一般,若脓毒拔之,却又拔不尽,如同未拔,后患留之无穷。”
“除恶务尽,否则与不除何异!”
陈瓘则皱眉道:“若之前真罢了李承之,熊本,章公又与吕六何异。”
“吕六当初玩弄手段,自任参政后,不合于自己的人尽数罢之,如今沦个充延洲的下场。”
“章公又岂可效吕六所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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