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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烨然来到书房,在书桌的抽屉里翻了好一阵,才找到体温针。许知蕴在门口朝里边望去,看见书桌上还亮着屏幕的电脑和一大堆散乱的草稿纸。
看起来,书房的主人一定在这里坐了很久,忙了很久。
许知蕴也有过类似经历。熬夜工作的后果就是抵抗力下降,等终于交了稿,她才发现自己的胃一抽一抽的疼,赶忙去买了胃药。后边不放心,又跑去医院检查。检查结果是没什么问题,只要日后不要再出现饮食不规律和生物钟紊乱的问题就行。
程烨然晃了晃水银温度计,夹在胳膊下。
他朝同他一起坐在沙发上的许知蕴笑笑,将茶几上那盒曲奇饼干推到她面前:“无聊的话先吃点饼干吧。”
由于夹着体温针的是右手,他用的是左手。
“还有,谢谢你送来的油桃。”他说,“看起来很好吃。”
许知蕴伸手拿了一块饼干。黄油风味,甜丝丝的。
“我昨天吃了两个。有甜的也有一般的。”她说,“注意鉴别啊。就算都是红色的也会有不好吃的。”
她抬眼看了眼时间。
六分钟后,程烨然拿出体温针,对着光看了好几眼。
她问:“多少度?”
程烨然的声音小得简直像是怕她听见:“嗯……三十八度。”
许知蕴狐疑地看着他,随后伸手拿过体温针。
她眯起眼睛看了看。
“你是真烧糊涂了。”她叹了口气,“程烨然同志,你现在是三十九度五。身体可是革命的本钱。”
三十九度五,再烧下去要直奔四十度了。
程烨然只好起身去翻找退烧药。幸好那天在某团买了药,不然至少要耽误十几分钟。吃了药,他被许知蕴推去了卧室,在床上躺好,盖好了被子。
现在是夏天,他终于后知后觉地感受到自己在一阵一阵地发冷。许知蕴倚靠在门旁,低头看着他,轻声说:“睡吧。发烧就是这样,睡一觉就好了。”
程烨然感到自己的眼皮子在打架。他眨了眨眼睛,将因为发烧而产生的生理性泪水擦掉。他很困,眼前模糊,记忆从工作跳到发烧,再跳到许知蕴身上。他看见她在门边,就在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只要他伸出手来,或许就能够到。
“许知蕴。”他说,“谢谢你。只是……”
“你回去吧”四个字,他发现自己很难说出来。他的脑子有些晕乎乎的,像是整个世界都在旋转,但其中的某一点又异常清晰。
许知蕴多聪明啊,她一下子就猜出了程烨然想要说什么。
“你乖乖躺着。”她微微地勾了勾唇角,“你这个药的起效时间比较快。等药起作用了我再走。我在客厅坐会,顺便蹭蹭你家的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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