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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头乌丝掺杂了几根白发,但不甚明显。
她雍容华贵,端庄明惠,对着宋惜惜更添和蔼气质。
“你这丫头,不声不响跑到战场去,若有个好歹,叫哀家如何跟你母亲交代?”
太后眼底透着微微地红,她对宋惜惜既赞赏又心疼,或许想起了宋夫人,心里更是一阵的难受。
“让太后担心了,是臣女的不是。”宋惜惜乖巧认错。
“起来吧,过来给哀家看看。”太后嗔了她一眼。
宋惜惜起身走到太后的面前,刚要跪下,太后扶了她的手,“坐下,坐在哀家的身边。”
宋惜惜仿佛又变回了那个大家闺秀的模样,端庄坐下,脸上带着得体的微笑。
太后握住她的手,瞧着她的脸,“唉,又成猴儿了,以前每回从梅山回来,都跟个猴儿似的,又黄又皮,如今倒是不皮了,就是黑了。”
太后伸手掐了她的脸颊一下,“你回京之后待的那一年,滋养得肌肤都能掐出水来,如今这一掐,倒是满手的灰。”
宋惜惜讪讪一笑,“一路回京都还没来得及回府沐浴换衣裳,便直接入宫来了,臣女浑身臭烘烘的,臣女坐远一些,别熏着太后娘娘才是。”
“你就坐着吧,哀家终日在这殿里头,到处都是熏香,可想闻一闻这汗臭味了,”太后终究还是从宋夫人手帕交的身份里挣脱出来,用一国太后的身份对她说:“你是立功归来的人,你在战场种种哀家都听皇帝说三回了,哀家很欣慰你这么有能力,为我们女子争光,易昉也曾得哀家的赞赏,但她和你比差远了,她的事哀家也略知一二,不予置评,只能说哀家当初瞎眼了。”
太后说起易昉,神色是有些恼怒的。
但是到底是她亲口夸赞过的人,加上易昉和惜惜曾有那样的交恶在前,太后不想过多评论,只是一句带过。
宋惜惜道:“太后谬赞了,其实非臣女之功,是元帅筹谋有方,臣女只是沾光得了份功劳,比起他们常年泡在战场,经历多年血战,臣女的功劳真的不值一提。”
“都不容易,但女子更是不易。”太后望着她,满眼疼惜,“如今战事已罢,你有何打算啊?你若愿意的话,哀家为你说门亲事?”
宋惜惜连忙道:“承蒙太后抬爱,但臣女如今最想做的事情,是回府沐浴好好睡上一觉,至于婚事,臣女暂时不想的。”
太后唉了一声,“哀家知道女子并非只有嫁人一条路,只是你母亲曾跟哀家说过,她希望你嫁人生子,若论私心,哀家更希望你成为我商国肱骨名将,可哀家不能让你母亲在黄泉之下都不放心你,她……她是真怕了战场,战场几乎夺走了她的一切啊。”
太后声音有些哽咽。
宋惜惜很小的时候经常随着母亲入宫,那时候的太后还是皇后娘娘。
她和母亲说得最多的话题,便是女子也要争口气,不能一辈子给男人当牛做马,有自己的想法,活出自己的滋味来。
说起这些的时候,她会叹气,说自己是困于后宫的高墙下,看似锦衣玉食富贵无边,但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母亲也附和她的话,她说女子不一定要嫁人生子,也可以闯一闯外头的天地。
所以她才能在七八岁的时候离家去了梅山万宗门学武功,有了本事在身,她想闯一闯这天下,也不至于安全不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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