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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飞是远洋战区的总司令,与钟长诀一向势同水火,这无关个人恩怨,都是为各自军队的利益。之前,有关打捞战机残骸的事,对方丢下一句“第四海军不是105师的仆人”,而后,因为空军在科罗纳大洋的部署问题,两人又大吵一架。
钟长诀合上了报告:“她不喜欢我的战备需求报告?”
“是,”传令官说,“上将让参谋转告,远洋战区正面临驱逐舰和反导弹系统的严重短缺……”
“我们的制导武器和侦察机就不短缺了?”
“她觉得西线占用的国防资金早就远超合理范畴了……”
“会随便开,数字我不会改。”
传令官点头,随即陷入了沉默。钟长诀的目光钉在他身上:“她还有其他需求?”
过了很久,传令官才缓慢地说:“需求倒没有,评论可能有一些。”
传令官闭口不言,但钟长诀大概能猜到,无非是之前的变体,“穿着军装走红毯”“夏厅传声筒”之类的。远洋战区的战况残酷,牺牲惨烈,不亚于西线,但夏厅一直让媒体把关注点放在钟长诀身上。随时可能葬身海底的军官不忿,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传令官的眼睛瞟着钟长诀。对方眉间的皱纹逐渐展平,又恢复了平常的面无表情。
“她评论得对,”他说,“面向全国的战后汇报在几点?”
传令官看了眼时间:“还有一个半小时。”
“讲稿呢?”
“夏厅那边刚刚发过来。”传令官说着调出了投屏。
钟长诀看着屏幕莹莹的光,每一个文字都经过精心修饰,能最大程度煽动听众的情绪。在演讲上,联首是当代无二的天才。
钟长诀往下翻,果然看到了那一句:每一位联邦士兵的生命都举足轻重。
何其讽刺。
“记者的问题和回答都在后面列好了。”传令官说。
“知道,”钟长诀走出指挥室,“又不是第一次走秀。”
回到宅邸时,他眼前还闪烁着镜头的反光。记者嘈杂的提问,如同战机俯冲时的高饱和气流,扰的人耳内嗡鸣。
不知为何,他很庆幸看到客厅中那道洒落的影子,而不是昏黄如萤的灯光,或者摊开的书。
祁染正靠着沙发看新闻,也许是刚洗完澡,头发潦草地散落着,身上穿的是睡衣。屏幕里播放着晚间新闻,他看得很专注。
“你还挺关心政治。”钟长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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