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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9章 困局和出路（第1页）

归途的路还算平静，也算是难得的一战，众人脸上却并没有想象中退敌的喜悦，一路上除了偶有人轻言几声发发牢骚之外，大多皆是沉默。

大军依次撤离，各路诸侯应允承诺后，也是一一分道扬镳，蜀王邀请岐王入驻蜀地，已是骑马先行，暗中开始商谈下一步的联合事宜。

只有他们来时如此，归途也依旧是如此。

马蹄踏下湿润泥土的声音，带着几分粘稠和空洞的滑糯之感。

天上的大片黑云并没有及时消散，而是化作雨水，淅淅沥沥地洒落下来。

彼时，没有一人打伞，众人皆仍有雨水飘落在他们头顶，顺着衣衫，一滴滴地流下。

所幸，在场之人皆有武功傍身，这点雨水还犯不着让他们患病。

“都垂头丧气地干些什么？等进了前面那座城，我大白请大家喝酒。”

见大家面色阴沉，李存义率先拍了拍胸脯，本想活跃活跃气氛，可不料竟却是没一人买账。

“贤弟啊，你在想什么呢？”

骑着马来到李星云身边，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大哥，我想一个人静静……”

李星云双眼无声地看着他，后者的手僵了一下，无奈地叹了口气。

如今虽粉碎了李嗣源的阴谋，但所有人都明白，这天下之战，才刚刚开始而已。

不管那不良帅袁天罡的态度如何，面对李嗣源，李星云这步棋都十分难走。

“吕大哥，接下来……该如何？”

李星云习惯性地向吕唯问起，可突然才意识到，自己这般询问有些不妥。

明明所有的事情皆是围绕于他，与众人无关，更与吕唯无关。

作为不良人天异星，如今玄冥教冥主，吕唯本可以听从袁天罡之命，置身世外，却不惜以身入局，甘愿陪他这个所谓的落魄天子，整日游荡在危险的边缘。

说实话，对于吕唯的帮助，他心中受之有愧。

他既不能做好一个天子的本分，君临天下，堂堂正正地终结这片乱世；也不能让身边的伙伴们脱离危险，护他们周全于风雨飘摇之中。

眼见着山河破碎，烽火连天，百姓深陷疾苦，往昔的豪言壮语在残酷现实面前碎了一地。

深陷权谋泥沼，举步维艰，每一次抉择都似有千钧重负，那些曾信誓旦旦要守护的人与信念，正一点点从指缝间溜走，徒留满心怅惘与无力，苦苦思索那几乎无解的困局出路。

“去了蜀地，什么也不用管，你只需练功就好，李茂贞若想要打开龙泉宝藏，就一定会来找你。”

依旧如同往日，吕唯给了他强大的安心之感，将那些萦绕心头、驱之不散的阴霾与不安悄然吹散。

……

“你是说，地道里的军士皆是被人一掌抓碎了喉咙？”

大殿之上，刚从和漠北的大战中脱身的李嗣源仔细地听着台下通文馆秘探的汇报，阴沉的脸色从不甘逐渐转变到困惑。

“会是谁呢？”

口中喃喃自语，顿了顿，看向下面。

“还有没有活口？“

“启禀晋王，校尉巴尔目前正在殿外候着。”

“众人皆已死，唯独他一人活着，六弟，你不觉得这件事有些蹊跷吗？”

李嗣源偏头看向站在自己身旁的李存礼。

“六弟，我好像记得，他是你的人吧？”

目光阴恻恻的，纵使前者是他最忠心的亲信，李嗣源仍不免有些怀疑。

依稀记得通文馆的巴氏兄弟，早在他还在李克用麾下时，就听说过此人，是沙陀族本部的军士，后来据说被自己六弟收入麾下了。

若是这件事是巴尔做的，那李存礼定然也逃脱不了干系。

“他，的确是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