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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也是。”
钟长诀伸出手,祁染踌躇片刻,还是走了过来,任他松松地牵着。
一坐一站,钟长诀难得地仰视他:“政坛有一种说法,‘父亲’和‘母亲’,你听过吗?”
祁染想了想,猜测道:“两种候选人类型?”
“对,”钟长诀说,“当国家安全受到威胁,局势动荡的时候,选民更倾向于选一名‘父亲’,强悍、有威慑力、有进攻性。当大环境稳定、和平的时候,选民更倾向于选择‘母亲’,能照顾他们,给他们提供更好的食物、教育,让他们感到温暖、安稳。虽然有点刻板印象,但规律是这样。”
“你觉得你不像一位母亲?”
“至少在选民心里不像,”钟长诀说,“如果你是选民,我和伊文一起竞选,在你心目中,是一个生平都在军队中度过、除了辉煌的战绩之外、没有治理经验的人,更会搞经济,还是一个出生于商业世家,做过两任市长、三任议员、两任副联首的人,更让人安心?”
祁染沉默下来。钟长诀这个名字所背负的象征意义,有时也是一种拖累。“你觉得她更合适。”
“在这个节点上,是的。”
一切都在于时机。也许,选民最终做出的选择,就是那个时代无可避免的结局。
事情似乎回到了原点,祁染最开始和伊文商议的条件。那样也没什么不好,只是……
在那一瞬间,祁染闪过古怪的神情——阴沉、狠厉,随即变为惊诧,仿佛他被自己吓到了。
钟长诀忽然变了脸色。
握住祁染的手猛地攥紧,往前一拉,他跌坐在对方腿上,随即,对方的另一只手钳住他的下巴,逼他直视自己。
这不是一个暧昧的姿势,手没有收力,他觉得有些呼吸困难。
而且那只盯着他的眼睛……看他的时候,那里的目光一直是专注的、温柔的,他还从没有看见这种情绪——戒备。
“你想干什么?”钟长诀的声音带着恼怒。
“我……”祁染扯着他的胳膊,想让他松手,“你弄疼我了……”
“你刚才在想,可以做一个仿生人替代她退出,是不是?”
钟长诀胳膊上的手停住了,祁染陷入了沉默。
“你不想移交权力,是不是?”
怀中的人一动不动,保持着可怕的寂静。
钟长诀往旁边的屏幕望了一眼,上面显示着数量可怖的文件。
按照约定,首先,假联首会通过行政授权,把处理国内事务的权力移交给伊文,让内阁事实上处于她的控制下。之后,他会逐步把国际事务、国家安全的事项也交给她。等最后联首出事时,政局不会有太大震动,因为夏厅的中枢早已转移到副手身上。
可是现在,祁染的终端里,放着整个夏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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