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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大人。”郭弘磊与同伴一道,躬身行礼,神色沉静。
时日一长,众兵卒心知肚明巫海不苟言笑、注重礼节,故谁也不敢轻松说笑,个个中规中矩。
巫海负手昂然,扯开嘴角,微笑道:“都起来罢,日常见面无需多礼。”
“谢大人!”众兵卒拘谨干杵着,眼睛不知该往哪儿看的,索性低头看雪地。
郭弘磊站在人群中,虽高大挺拔,却恰被更高大的壮实潘奎挡住了,安静旁观武官们交谈。
巫海没话找话,威严问:“战场可清扫干净了?”
歇息之前,我们不是已经详细禀报了吗?潘奎心里犯嘀咕,却责无旁贷,抱拳答:“按例,敌尸已坑烧,大乾英烈则一一记册入档,正陆续妥善安葬!”
在场的另一名百户,老罗接腔禀告:“此外,所有散落的兵器等物均已收集,全运回去了,交由军中处置。”
“唔,好。”巫海满意颔首,拍了拍潘奎的胳膊,赞道:“今日一战,你大败北犰藏踪蹑迹的高手,鼓舞士气,显扬军威。勇猛善战,很不错!”
潘奎免不了谦虚一番,“您过誉了。这是边军的分内之事,应该的。”
巫海叮嘱道:“辛苦一场,惯例该犒劳弟兄们,你们几个百户商量商量,定下了日子就报上来。”
“是!”潘奎和老罗一齐领命。
自始至终,巫海只在打照面时冲毛振微笑一颔首,而后便故作忙碌状,亲切与手下交谈,把外人晾在边上。
毛振心下了然,却不急不躁,温和道:“你们谈,我忙去了。”
“嗯?”巫海状似回神,挪近两步,热络问:“急什么?再聊会儿吧?大败敌兵,咱们一起庆贺庆贺,如何?”
“行呐,人多才热闹!”毛振笑眯眯,爽快道:“待会儿我指派个人过来,到时咱们好好儿喝几杯。”
“一言为定!”
毛振笑着点点头,带领自己的人识趣离去。
片刻后
巫海余光一瞥,皱眉问:“受伤了?为何不回去休养?”
“皮肉之伤,早已包扎了,不怎么碍事。”郭弘磊只得又解释一回。
巫海微微一笑,细长肿泡眼冒精光,听似关切,实则意有所指,含笑道:“国有国法,军有军规。按例,伤兵应该及时地休养,待伤势痊愈后,才能上阵杀敌。自古在军中,人人都得遵守规矩,无一例外。你明白吗?”
郭弘磊一板一眼,佯作没听出弦外之音,抱拳答:“明白。”
“明白就好。”巫海绷着不冷不热的笑脸,夸道:“我听说你杀敌时十分英勇,这不错。因此,你更得保重身体,以继续为国效命。”
“多谢大人关心,您过奖了。”郭弘磊谨言慎行,尽力避免无意中得罪对方。毕竟人在屋檐下,不得不小心。
当众隐晦敲打“不识抬举之人”一番,巫海才心气平顺,踱步离去。
哈哈哈,郭二公子,你的苦日子,还在后头呢!田波看足了热闹,偷偷幸灾乐祸,巴不得心目中的“狂妄纨绔”立即倒霉。
傍晚·营门
营门下马,乃军中铁律。
“吁。”潘奎率先勒缰,翻身下马后,自有亲信凑近接过缰绳与马鞭。
“郭弘磊!”潘奎昂首阔步,一一回应守营门兵丁的问候。
“大人?”郭弘磊疾走几步赶上,“您有何吩咐?”
风雪暮色里,亲兵会意,不远不近地尾随。潘奎环顾四周,见无外人,才皱眉问:“你小子是不是拒绝了巫千户的提携?”
郭弘磊早有准备,镇定问:“您是指亲兵一事吗?”
“对。”
郭弘磊便告知:“这阵子,我反复考虑,因自知愚笨,恐怕无力胜任——”
“少拽文,你直说结果,到底拒了没拒?”潘奎急性子地打断。
郭弘磊坦率答:“拒了。”
潘奎瞬间倒吸一口北风,瞠目结舌,扼腕质问:“什么时候的事儿?我一再叮嘱你务必慎重,为何仍冲动回绝?”
郭弘磊一怔,如实相告:“前天晚上。您放心,事先我小心斟酌了措辞,委婉含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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