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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章 蕙姬（第2页）

但业已被册封为灵妃的蕙姬深知，风竹成为东宫并不是因为陆长义看重自己的儿子，而是因为陆长义膝下只有这一脉子嗣。若非陆长义登基成为帝王，肩负着繁衍皇室血脉的重任，他甚至可能不愿与蕙姬再同房。

陆长义没有爱过陆风竹。

清楚知晓这一点的蕙姬时常感到恍惚，她对儿子所保有的复杂情感里，有多少是爱，有多少是恨，还有多少是同情或内疚。

在缺乏爱与温情的后宫之中，少有女子能够保持本色，但蕙姬却做到了。尽管她将一腔爱意错付与人，但蕙姬却像她的姐姐武姬一样，拥有坚强的意志和洒脱的个性。她要让自己成为天下第一好——处理事务的能力无懈可击，言行举止一丝不苟，任谁看来都是庆国唯一的、至尊的国母。

所以蕙姬也明白，陆长义虽不爱自己，却对自己异常满意。

几年后，依旧年轻的蕙姬生下了长公主陆清音。

起初，陆长义的态度与嫡长子出生时并无两样，虚假的笑容里堆满了虚假的关怀。但到陆清音周岁后，小丫头的眼鼻口耳渐渐长开了，就连隐居深宫偶尔前来探望妹妹的武姬娘娘自身也感到无比讶异。在察觉到清音的眉眼与武姬愈发相似后，陆长义也一改以往平日里冷淡的态度，对陆清音极尽宠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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稳坐灵妃宝座的蕙姬并不会因为女儿得到了陆长义的关注而感到嫉妒。她怎能不知，这般溺纵的背后有着多么可悲的理由。

蕙姬开始同情清音，也为陆长义感到悲哀。

但对于这一双儿女，蕙姬也再难以用温情相待。她将风竹视作“太子”严格教养，而在得知清音竟将“鼠药”当作玩具后，蕙姬在某种意义上也“放弃”了自己的女儿。

她做得了威仪的灵妃，却自知当不了合格的母妃。似乎对于风竹而言，姐姐武姬更像是能给予他庇护的母亲。

猎帐中，见风竹太子红了眼眶咬紧唇角，灵妃娘娘既愤怒不起来，也说不出半句宽慰孩儿的话。

她知道武姬娘娘是想让母子俩难得亲近些，故意找机会将风竹太子领进了她的帐中。但彼此的对话要么是无意义的冲撞，要么是一如既往的冷言冷语。

灵妃娘娘轻轻呵出一口气，搓了搓被秋寒冻到的双手。

“太子醉了，回去歇息吧。”

风竹太子嗤笑着摇晃起身，挡开想要扶住他的武姬娘娘，独自走出帐外。

武姬娘娘转过身来，朝着又翻阅起公文的妹妹叹息一声，欲言又止。

“要是没其他事，姐姐也早些歇息吧，出去时请记得唤人来将这些杯盘狼藉收拾了。”

依旧是高傲冷淡的语调。

“我知道了。”

“还有，”蕙姬突然抬眸，淡声道，“保护好他。”

武姬娘娘怔了一瞬，继而回以清浅笑意，微微颔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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