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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过那二人身前时,脚下好像踩住了什么东西。
她没太在意,陆仰止的眼神却深了。
连宋井也是一脸受惊地瞧着女人漠然踏过地上那件价值不菲的西装。
再抬头,发现陆总棱角分明的俊脸已然被一整片阴霾笼罩,阴影下深邃的五官凝重非常。
……
唐言蹊被宋井送到家里,将礼服脱下,顺手扔进垃圾桶里,洗了个澡便在床上躺下了。
不知过了多久,走廊里响起了静笃的脚步声。
女人从羽绒被里伸出手,不声不响地拧掉了一直开着的床头灯。
果然,那脚步在她门前停住。
门被人打开,有人轻轻走到她床边。
陆仰止望着月光下背对着他、呼吸均匀的女人,视线掠过她湿漉漉的发梢,眉心沉了沉,开口道:“我说过多少次,头发吹干了再睡觉。”
而后展臂将她整个人捞进了怀中,又将床头灯打开。
女人还是那副睡相平稳的模样。
他眸色幽暗,突然俯身。
唐言蹊只觉得唇上被温热的什么堵住,激灵一下子睁开眼,正跌进男人深不可测的瞳色之中。
陆仰止在她有所动作前很快撤开,居高临下睨着她,淡淡道:“不装了?”
唐言蹊盯着他脖子上的什么印记,笑了下。
陆仰止心里一紧。
忽然想起在晚宴上,他默许清时在他的颌骨下方留了个唇印,一是当时人多不好推开,二是……也为让她瞧见。
此刻唐言蹊躺在床上,懒懒抬眸睐着他,从她的角度刚好能瞧见那枚唇印。
可陆仰止却深深觉得这不是个好时候。
“言言。”他脸色一顿,喉结上下滚动,似乎有话想说。
唐言蹊笑得温和,“陆总,这个称呼太亲昵了,不太适合你我。”
他单手将她抱起,揉进怀里,低哑道:“人都住在我家里了,还不亲昵吗?”
唐言蹊不大愿意动弹,就这么无可无不可地被他抱着。慵懒里绕着几分妩媚,头发沾着水气氤氲,颜色更加乌黑盈亮,衬得那张巴掌大的小脸干净又白皙,美得惊心动魄。
“我只是借住。”她道,“如果陆总觉得这就算是亲昵,我可以补交房租,或者现在就搬出去。”
无视男人越皱越紧的眉头,她径自说得认真,“你回来之前我已经在公司附近找了不少单身公寓,感觉价钱也还算划得来。一开始搬过来由头就是照顾你这条胳膊,但是看陆总的意思好像也不太在意它是好是坏。”
“所以。”唐言蹊安然微笑,“我是不是也可以走了?”
无数双手撕扯着他的心脉,陆仰止忍得艰难,沉着嗓音问:“倘若我说不行呢?”
“不行就不行呗。”她轻笑,倒也不太执着,“有人愿意管吃管住,我也乐得清闲,不过亲昵二字,让庄小姐听见怕是又要闹我了。”
唐言蹊不疾不徐地说着话,没怎么用力就将他推开,自己又躺回了床上。
男人静立在她身后,耳边不停回荡的都是她那句:“你回来之前我已经在公司附近找了不少单身公寓。”
这分明,是已经下定决心要走了。
他是那么了解她,知道她绝不做无用之功。
那句话宛如一把刀插进他胸膛,凛冽的刀锋外是淋漓的血肉。
陆仰止很久没有过这么糟糕的感觉。
可是下一秒,她却又无所谓地笑着说:“不行就不行呗。”
似那把刀,又这么平静从容地抽了出去,顿时鲜血如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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