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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条年轻且充满朝气的生命,被那样粗蛮且惨绝的了断,足以让千夫发指。箫仲航的描述,简短且精炼,没有过多惊悚的形容词,可她却在听的过程中,仿若在脑中生成了真实的画面。
还在搏动的心脏,血腥的各种器官,鲜活的生命在刀下被一点点分解,她只要想想,都觉得骇人听闻,毛骨悚然。
而二十一岁的箫晋墨,却是目睹了整个过程,且他还在这起事件中,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
曾经,她只知道箫晋墨光鲜亮丽,只知道他女人无数,只知道他有财有势,却从不知道,在他风光无限的表象下,已然是一具千仓百孔的躯体。
他笑脸常挂,人畜无害,媒体对他从未有过多的正面报道,他不肯对她透露过去,却又自以为是的做着那些以为对她好的决定,让她在后来的大半段时间里都饱受情感的折磨,独自挣扎在泥沼之中不得出路。
为他,她开始喝酒买醉,她开始不停落泪,她开始彻夜难眠,她开始逃避人生,差那么一点点,她就想以相亲的方式结束自己单身的日子,也差那么一点点,她就因为那个孩子断送性命。
这其中孰是孰非,谁对谁错?
贺敏茵,对她来说,只是个名字,可对箫晋墨来说,却是前半生的魔咒。她没有经历过那样恐怖的人生,对箫晋墨,她即便能够理解,却无法感同身受。
昨夜他的低低叙说,她虽然有听,却未走进其中,她更多的情绪,还沉湎于自己失去孩子的痛苦,沉湎于对箫晋墨的怨怪。
跟那个孩子日日夜夜隔着肚皮的相处,她倾注了全部的心血,也寄托着对箫晋墨那段无处安放的感情,可以说,那是她在跟箫晋墨之后,好好生活的全部希望,对那个孩子,她心疼……
可如今,她细细思虑,好似才能明白过来,昨夜的箫晋墨,是有多无助无奈且茫然,要不然,以他那样习惯了高高在上的男人,又岂会跑回家跟自己的父亲诉说心里话?
大约是真的毫无办法,大约是真的再也找不到其他可以求助的人。一个人,无论男女,无论老少,只有在最无助最无措的时候,才会想到自己的父母。
她也终是毫无疑问的相信,他打她,真的只是被当时的情绪所控制而并非他本意。
可是怎么办,本就混乱的自己,被箫仲航的这些话,给扰的更没有思绪。
她觉得,如果此时此刻,箫晋墨站在她的面前,再或者他像昨夜那样坐在外头的廊道上,哪怕她依然理不清自己的所思所想,她依然会给他一个温暖的拥抱。
萧仲航离开之后,阿宁去而复返,她知道,阿宁其实是在特意回避。
一直以来,她从未把跟萧晋墨之间的事跟阿宁好好说,即便阿宁几次因为担心而向她探究过,她都始终未说太多。
并不是不想告诉阿宁,她是她这辈子最好的姐妹,两个人之间,从小到大就没有秘密,她不说,只是因为,她不知从何说起。
可是,事情发展到了如今,她真的需要一个如阿宁那般冷静理智的人来帮她理清这混乱的思路。
跟萧晋墨之间,不外乎两条路。
要不然,顺着这情形,彻底分手,以后各走各路。要不然,回到他身边,从此以后,执起他的双手,跟他共赴迷茫的漫漫长路。
乔洵心里不是没有底,对萧晋墨,她倾尽真情,即便在这次入院之前,她都还在日夜思念他的煎熬中,为他怀着孩子。何况,在昨夜和刚刚的那些谈话过后,她对他颠覆的认知,她对他无尽的心疼。
然而,她多少还是有些惧怕和迷茫。阿宁跟徐暮川从最开始走到今天,太多的不容易,她始终坚持着,她多少是持着些想法,想在阿宁身上寻找些勇气,为自己的幸福争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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