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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陆已是秋凉浸身,海滨纬度低,还洋溢着暖风。祁染脱下外套,换上短袖和一条白色亚麻长裤,久未遭受日晒的胳膊白得刺眼。
他走到门口,正好碰上从浴室走出来的钟长诀,不禁呼吸一滞。
将军平日军装不离身,但凡出现在公众视野里,都是从脖到脚,遮得严严实实,今天却只穿了一条泳裤。光着的两肩比常人要宽数寸,从胸到腰呈倒三角削斜下来,胸肌臂肌一块块隆起,坚硬如铁。泳裤包着的地方尚在蛰伏,就已经有明显的凸印。祁染只瞟了一眼,就迅速转过头目视前方。“您要游泳吗?”
钟长诀“嗯”了声,解下终端,暂时放在了房间里。
俱乐部会所还是帝国末期的建筑风格,高墙黛瓦,雕饰繁复。萨沃民众痛斥克尼亚的残忍剥削,却对从剥削诞生的艺术之美,极为倾倒。
会所宽阔的游廊上,议员们三五成群,喝着薄荷酒,吃着蓝蟹。从白石台阶拾级而下,就能看到碧波荡漾的海湾。平日正装不离身的政客们一身休闲风,有些两两一组在打沙滩球,有些在清澈的海水中畅游。
一路上,两人遇见不少携着女伴或男伴的议员,钟长诀停下来寒暄,这就耗去了不少时间。大部分人对祁染产生了明显兴趣,在介绍姓名后试图追问,钟长诀只说要去游泳,于是话题就到此为止。
海滨的沙子细软,两人在身后留下一串脚印。
祁染环顾一圈:“未民党的议员到的真齐。”
钟长诀解释了几句。这次聚会名义上是成员们交流散心,实际是联首打探党派内部对《战时紧急法案》的态度。法案马上会进入议会表决阶段,需要明确票数。
“联首在党内这么受追捧了,还会不确定票数?”
“《战时紧急法案》允许政府调整生产线,”钟长诀说,“很多工厂会因为原材料和能源分配给军工企业而受到限制。”
“这些是议员的赞助商?”断人财路,这还能谈吗,“联首打算怎么办?”
毕竟是公众场合,钟长诀没有回答,只是低头望了眼身旁的青年,苍白的皮肤不耐烈日,已经开始泛红了。“你会游泳吗?”
祁染摇了摇头。
下一秒,钟长诀忽然一把抄起他,把他抱了起来。祁染先是一惊,然后扫视周围,看海滩上有没有人关注这边。显然,用这种亲热的姿势抱人是很打眼的,数十双眼睛扫了过来。
等他观察完周围的反应,钟长诀已经抱着他进入了齐腰的海水中。
祁染想激烈反抗,但这样会吸引更多目光,太尴尬了,到底也没挣扎。
这人到底想干什么!
“放我下来,”祁染尽量平静地说,“我真的不会……”
话音未落,钟长诀就松了手。
祁染尖叫起来。
海床在这里陡然下滑,海水深度超过两米,祁染发现触不到底,脑子嗡一声麻了,慌乱地用手臂划水,仰头大口吸气。
四周只有一个钟长诀,祁染几乎是下意识地朝他扑过去,抓住他的肩膀,紧紧贴在他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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