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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止住了话头,只无奈地摇摇头:“罢了,也是冤孽。不知他是否那年在九州池把脑袋给泡坏了,寻常与陛下暗暗较量得愈发起劲儿。今朝又找上了你,以后躲着他些吧。”
那次在马场遇见,又听伏虎提了一嘴之后,沈渊倒是私下里打听到了这位顾公子不少事。知道他当年很受先皇赏识,本是要招为东床快婿的,后来却不了了之了。
有父母之命,当初若成,他们或许会成为一段佳话。
在世人眼里,这位顾公子也许是最能配得上陛下的人。
只是不知,她究竟是如何想的呢?
“沈渊?”见他出神,贺兰辛唤了他一声,“想什么呢?”
沈渊回过神来,从杂乱的思绪中脱离出来,轻轻摇摇头,感慨道:“没什么,只是觉得自己不如旁人远甚。”
“人各有所长,只要能各尽其才,何必妄自菲薄?”贺兰辛听了宽慰道,许是为了让自己的话不似虚言,干脆将段曦宁搬了出来,“陛下可从来不养闲人,你若当真一无是处,她何必留你在云京?”
宣政殿内,“不养闲人”的段曦宁合上一本账册,慵懒地往椅背上一靠,叫贴身大宫女过来给自己捏肩,转头问素筠:“什么时辰了?”
一旁伏案的素筠抬首,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回道:“约莫近申时了,今日所有使臣一同离京,此刻至少已出了云京地界。”
闻言,段曦宁嘴角微扬,挑了挑眉梢,眸中满是狡黠:“那现在去追沈鸿定是追不上了?”
“是。”不知她想做什么,素筠犹疑,“陛下若是想,可派人快马加鞭……”
“不,朕不想。”段曦宁笑意愈深,“只是,有人今晚要睡不着了。”
素筠略一思索便知她是指沈渊,道:“难得见故人,沈公子只怕心绪难平。”
“朕给他找点事做,他就没工夫想乱七八糟的了。”段曦宁挑眉吩咐道,“派人去找沈渊,要他画过的所有舆图。明日早朝之后送到宣政殿来。”
“这……”素筠诧异,“您不是都知道……”
段曦宁唇角微弯:“可沈渊不知道啊,朕得让他知道知道。”
素筠一愣,忍俊不禁:“您心眼儿忒坏了。”
段曦宁眉梢轻扬:“要不要打赌?”
素筠笑问:“陛下想赌什么?”
段曦宁若有所思一番,道:“就赌沈渊是否会实话实说。”
依沈渊的性子,向来是不会扯谎的。可云京舆图非同小可,若是拿不出来决不可善了,便有些说不准了。
“臣觉着沈公子并非欺上瞒下之人。”素筠思索良久,说出了自己的见解,“陛下觉着呢?”
段曦宁笑道:“那便拭目以待。”
沈渊并未在怀远驿逗留,当日便回了承明殿,像是急切归巢的倦鸟,回到了最愿意驻足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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