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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藿香甚至没抬头,只是专注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医囊。
都是准备要出发的样子。
其实很多时候,带着他们为了我的事情冒险,我并不愿意——可他们每次都是摆摆手,意思是怕这个,就不跟你交朋友。
对他们来说,有些东西,比命重要。
对我来说,也是一样。
“啪嚓”一声,一个身影蹒跚着上了岸:“老叟带你们去!”
这个老头儿干瘦干瘦的,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可偏偏,一身华贵——戴了满脖子的大珍珠!
而且,个个莹润雪白,一点瑕疵都没有。
程星河看直了眼:“卧槽,这个头,比沙师兄脖子上的还大——老头儿,卖不卖?”
老头儿微微一笑:“神使见笑——倘若神使垂青,那等咱们出来,这一串,就送给神使了!”
这可把程星河给高兴坏了:“那敢情好……不过,神使?”
他没想明白自己怎么成了神使,后来寻思出来了——给“神君”当差的,就是神使。
这把他气坏了,非要说清楚他是我爹,不是使。
老头儿自称姓阮,其他水族都跟他叫阮仙翁,我们就跟着这么尊称。
老头儿连忙摆手说这可当不起。
可他不光姓阮,耳根子也软,一听好话,高兴的脸都红了,接着,拿出了个东西就在上头画来画去的。
好像是在记载什么,原来是个文化人,不,文化水族。
可又一个水族上来了,看上去,是个赤着上身的精壮小伙子。
肤色黧黑,就是脸上一对大鱼鳃。
他对着我低声说道:“阮仙翁带路,料想着万无一失,可神君要注意,这阮仙翁博闻强识——可就有一样,记性不好。”
这句话就很矛盾了——博闻强识和记性不好,这不是反义词吗?
“您有所不知,自打上次,两个水神大战,阮仙翁为了保护水神,受了重伤,自此之后,隔一阵子就会忘事,所以会把事情记载在白鳞卷上,他若是忘事儿,您提醒他,看看白鳞卷就是了。”
这不就是间歇性失忆症?
程星河也跟着插嘴:“那个纸记得下这几百年的事儿?”
那个大鱼鳃让我们只管放心,水族用的文字跟我们不一样,白鳞卷跟地上的纸也不一样,几百年的事情也记得下。
靠谱就行。
不过苏寻他们一出来找不到我们,怕是会担心,这地方手机也没有信号,我就写了个便条,托腿脚利索的,放到我们刚才来的地方。
大鱼鳃立马答应了,拍着胸口让我只管放心。
这会儿一抬头,那阮仙翁看着岁数挺大,走起来还挺快,已经把我们拉下一大截子了,显然也是救主心切。
我就跟大鱼鳃和其他水族告别,追着阮仙翁过去了。
我们这一走,身后又是一阵歌声——听不懂,但是跟之前的葬歌不一样,雄壮激昂,热血沸腾,宛如给英雄送行。
这是个战歌。
我们不由自主,就把腰背都挺直了。
跟着阮仙翁的背影一走,就发现他走路的姿势也挺怪的——好像浑身没有骨头一样。
程星河看着好奇:“你说这是个什么精?鼻涕虫吗?”
海里偷鼻涕虫去?
我快走了几步赶上:“阮仙翁,跟您打听一件事儿——既然你知道水神之争,那当初,潇湘和河洛,到底是为什么打起来的?”
我也听说,潇湘凶残暴戾,杀人如麻,可这无论如何,也得有个理由。
阮仙翁回头看着我,吃了一惊:“神君果然忘了?当初,二位水神之争,可是因为神君您而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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