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吩咐完绿竹,她又补了一句,“我娘有孕在身不可惊扰到她。”
绿竹应了是,匆匆出了灶房小院。
其中那个恭敬的婆子,扑通跪了下来,凄凄惨惨求情:“奴婢妄议主子,实乃不该,望姑娘高抬贵手,”
另外那个婆子,低着头没有动作。
此刻,香穗浑身紧绷,她脑海里突然冒出来的竟然是《孙子传》里的一句话,“约束不明,申令不熟,将之罪也。既已明而不如法者,吏士之罪也。”
当初,他们也是重新立了家规,家中仆从皆已告知。
像这种不可妄议主子的规矩,定然是最基本的要求。
趁着这个机会必须给全家的仆从都长个记性,她是主子没有必要亲自去处置一个粗使婆子。
这两个婆子她不处置,交给许妈妈处置。
绿竹出去不过一会儿,许妈妈就急匆匆过来了,许妈妈的身后还跟着灶房的管事妈妈。
许妈妈跟那灶房的管事妈妈过来就跟香穗见礼,香穗轻轻地颔了颔首。
绿竹不知道从哪里搬过来一把官帽椅,请香穗坐了上去。
过来的路上,绿竹已经跟许妈妈说了情况,许妈妈看了那俩婆子一眼,其中一个婆子就是个碎嘴子,怎么说都不改。
那婆子虽然是个粗使婆子,可她是当初的知县夫人陪嫁的,仗着是女主人的陪嫁,她行事即便有些随意,管事的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如今这宅子已经换了主人,她还跟之前一样管不住自己那张嘴,有这一日也是迟早的事。
香穗端坐在官帽椅上,微微扬起下巴,目光冷冽地盯着眼前正瑟瑟发抖跪着的两个婆子,然后转头看向站在一旁的许妈妈,不紧不慢地开口问道:“许妈妈,这妄议主子的罪过,依你看应当如何惩处才好?”
许妈妈赶忙躬下身去,极其恭顺地回答道:“回姑娘话,咱们府上的家法向来都是由主子们亲自定夺的,老奴不敢僭越。”
虽然嘴上说得谦卑,但她那看似顺从的姿态下,却隐隐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
香穗心中冷哼一声,暗自思忖着:这些个下人果然都只是表面恭敬罢了。
不过既然许妈妈把决定权推给了她,那她就好好地整治一番,不要以为他们是乡下来的,就觉着好欺负。
再是乡下来的,也是他们的主子。
想到此处,香穗挑了挑眉,继续追问道:“哦?既然如此。那我且再问问,她们二人是府上花钱买来的,还是从外头临时赁来做事的?”
许妈妈连忙应道:“回姑娘,这两位婆子皆是先前知县夫人家中的家生奴才。”
既然是前主人的家生奴才,那卖身契定然在她娘手中。
她娘现如今身怀有孕,她原不想拿这事儿去烦她,想自己悄悄地处理了,现在看了不告诉她娘是不行了。
香穗咬着一口小银牙,瞥了旁边站着的许妈妈一眼,她心想,必须得严肃处理这两个婆子,也让他们知道知道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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