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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禅元真怕雄虫想不开。他轻轻揽住恭俭良的肩膀,劝慰道:“雄主,还有我在呢。是哪里不舒服吗?”
恭俭良低喃两句,索性闭上眼,“我想睡觉。”
他心里那点不好的预感,随着躯体被禅元紧紧抱住,好像找到了可以依靠的浮木,在风起云涌的漆黑海面上,两个人的体温互相温暖彼此。
“那就睡吧。”禅元轻声道:“雄主,我在这里。”
*
恭俭良开始做梦。
他总是这样,一旦陷入梦境,见到的便是那熟悉的场景。似乎他永生永世都逃离不开这种血脉中的恐惧。不过这次,他发觉自己没有躺在床上。
他站着,安静地站在摇篮前,低头便能看见一张属于幼崽的睡颜。
这是我。
恭俭良脑海中突兀冒出这个念头。他低下头近距离观察自己。从小他的头发便是粉白色,这种鲜嫩如同花朵的颜色,在发梢末会变为鲜红。恭俭良尝试过减去最末尾的鲜红,可只要剪掉,那抹红色又将悄无声息地出现。
就像是鲜血。
滚烫的、粘稠的、流淌不尽的鲜血。
似乎正是这个想法,伴随着啪嗒一声,鲜血从天花板滴落在恭俭良的鼻尖,他缓慢抬头。一张倒挂在天花板的脸,与自己有半分相似,他举起双刀,带着酣畅淋漓的笑意,张合着嘴,骤然劈下!
身体被撕开——血液喷射而出——恭俭良甚至不知道捂住哪里,他听见肠子哗啦啦掉出来的声音,双手中是分成两半的脏器,藕断丝连的血管拽着他重重倒在地上。
失去意识的前一刻,他看见那个雌虫张合着嘴。
无声,模糊。
“杀掉……”
杀掉你,杀掉你,杀掉杀掉杀掉,所有人都杀掉——
恭俭良蓄力揪住什么,意外听见谁在痛呼,抬眼才发现自己揪住了禅元的头发。他对雌君从不手软,一把拔出几根头发,哼哼唧唧把人踹下去,“我要杀人。”
禅元:……
“不可以。”
“我要打架。”
“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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