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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不等恭俭良开口,禅元麻利送上温水、热毛巾,同时给恭俭良量体温,关切道:“怎么样?先喝口水,不着急。我们慢慢说。”
恭俭良抿一口温水,果然喝到了甜滋滋的味道。
他松懈下来,睡醒后耸立着的肩膀也耷拉下来,配合那一头漂亮的白色长发,就像是垂头丧气的绒毛兔子。
禅元心疼地上前,在把两个崽提溜出来丢到床脚后,自己凑上前,亲昵道:“宝贝。”
“嗯。”
“再睡一会吧。”禅元扶着水杯,目光温柔,“最近是不是太累了。”
恭俭良没动静,懒得动,他睡眼惺忪,赤瞳半眯着,打半个哈欠,靠在禅元怀里,用脸蹭了蹭禅元的衣服,意味不明地哼哼唧唧两把。
他梦见禅元小时候了。
哼。
恭俭良听雄父说过,精神力强大的雄虫有时候会做一些预知梦。但基因库的人说这是目前还没有科学依据的事情,大多是雄虫们之间的传闻,现实生活中还没有任何一个雄虫蹦出来说“我梦见了什么什么事情”。
恭俭良便也觉得自己不会做什么预知梦。
可他又偏直觉自己梦见的人就是年少时的禅元——在他没见到禅元之前,他幻想中与自己对话的雌虫,应该是帅气的、强大的、果断又冷酷、有一种恭俭良认知中变态该有的残忍。
但实际上,与禅元的初次见面,恭俭良只觉得这是一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雌虫。
禅元长得不出挑。
禅元能力也不强。
禅元还出生一个普普通通中产都勉强的家庭。
可除了禅元,恭俭良思索许久,又想不出自己能和谁在一起。当他醒来的时候,对梦境里的印象只有一个更加年轻、更加普通,除了每天收集电影外无所事事的普通雌虫。
“禅元。”恭俭良偷偷用被子包裹住自己,低声问道:“如果我们早点见面……”
梦境里,好像不是这样的。恭俭良努力想,想了好久。只觉得梦境里的禅元牵着自己的手,两个人去宾馆未遂后,直奔网吧通宵,两个人可怜兮兮团在一把椅子上,吃着廉价的面包喝着免费的热水。
哈。
开什么玩笑。
他怎么可能会陪着禅元吃廉价面包呢?
一定是禅元之前给自己看的破电影,恭俭良把所有的错都怪在电影上面,推脱想道:都怪这些电影,没事就喜欢谈什么纯情……呸。才不是纯情呢。禅元说不定就打着这样的注意,用什么奇奇怪怪的方法催眠了自己。
恭俭良才不相信,禅元是这样的雌虫呢。
他嘀咕嘀咕,禅元将水杯接过去时,恰好听见雄虫抱怨“面包好难吃”之类的话,诧异之余又觉得不理解。
“宝贝想吃面包吗?”
“哼。”
哦,是不想。禅元已经能够从恭俭良不同音量、不同音调的“哼”声中听出恭俭良的意愿。他乐于宠着雄虫,正如他乐于匍匐在雄虫脚下受到凌虐,乐于探索恭俭良奇奇怪怪的心理想法和难以言说的拧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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