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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寒川呆坐在过道中,看着眼前的家属止步标语,手里紧握一条被血完全浸透的毛毯,目光呆滞且空洞,半晌没有动静。
大片大片的鲜红仿佛还残留在视网膜上,眼前一片模糊,思维迟钝又僵硬。
耳边是不间断的雨声,雷声,脚步声。
可他什么也听不见了。
只有一颗心在孤寂强烈的跳动。
很冷。
很痛。
傅寒川低头看向自己的双腿。
那些陈年旧伤在潮湿的雨季带来蚀骨的酸痛,一遍遍提醒着他过去那些痛苦与不堪。
他好像回到了年幼时那场火灾之后。
他也是这样一人。
在棺木旁,摸着母亲被火焰灼烧到已经腐烂变形的面庞,拉着母亲的手,看着昨日还在对他撒娇的弟弟,看着已经没了人形的弟弟,
躺在病房里。
躺在冰冷的墓碑旁。
摸着染满鲜血的毯子。
摸着厚重肮脏的泥土。
在永远无法醒来的噩梦中。
在永无尽头的孤独里。
听着雨声。
听着雷声。
听着那群人的笑声,以童言无忌为刀,天真又恶劣的嘲讽。
“你怎么没有陪自己的父母去死呀。”
“听说他和他的叔叔一样是个疯子。”
“因为看你不爽,所以打你。”
“听说他家里人怎么都死了,不会都是因为他吧哈哈哈。”
“死瘸子。”
以血缘为纽带,隐晦又憎恶的刺刀。
“疯子。”
“疯狗。”
“傅寒川,你个死疯子!”
“傅寒川你个不念亲情的疯子,你就是灾星降世,你早晚会害死身边所有人!”
“傅寒川,你这该死的畜生,你当初就该和你母亲一起死了。”
他听着那些声音将他拖入黑暗,拖入噩梦的深渊。
又听着那哭泣的声音。
“你一定要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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