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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公事还是私事（第2页）

“是硝石。”

蕃兵乃流散于边境的雇佣兵，比一般的土匪强盗多些纪律，常聚成集团，以赚取赏金而行动。北方边境局势动荡，玄武以金钱或物资交换蕃兵的扈卫原本就是灵帝默许的灰色交易，但这硝石并不是一般的物资。

古书中有云，“以硫磺、雄黄合硝石并蜜烧之，焰起烧手面及烬屋舍者”，说的是以硝石为主要材料的火药制法（引自《真元妙道要略》），大量囤积硝石的目的只有可能是为制造火药箭、火炮等火器。但蕃兵并非军旅，只拿人头财宝，不攻城池，一般使用的都是近战武器，要火器是有何目的？

见玲珑眉头紧锁，武姬娘娘也将两册账本取到面前翻开起来，一边时不时地做些对照，一边垂眸低声问道：“琉璃，这薄的一册并未提到硝石，都只写了些动物皮草、药材之类，但我看若以批次和件数对比，数目似乎是相近的，时间也衔接得有些巧合了，这其中是否有什么讲究。”

“正如娘娘所察，娘亲自然是心里有数，才把这两册账本一起让我交与您查看。”琉璃恭敬作答，“两个月前，西北玄武白虎的两州辖地接壤处有蕃兵窜入打劫村落，因靠近白虎辖地更近，穆台辅便派人捉凶，缉拿住几名蕃兵，搜查其藏身之地时发现了这第二册账本，心生怀疑，便让人做了抄本秘密送到了南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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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琴擅长解读账本，让她看确实是最合适的。”武姬娘娘点点头。

“娘亲拿到这薄的一册立刻联想到之前先截获的玄武账本，发现蕃兵巧立名目所记的账，几乎都是将从玄武处得到的硝石转移到辰阳来。而辰阳的买家恐怕是替那一位做事的，娘娘，您看账本最后一页所记就明白了。”

武姬娘娘将薄的那册账本翻到最后，惊诧地念出声：“敬奉汨州靖王。”

“汨州靖王？汨州是哪里？靖王又是谁？”玲珑盘算了一圈，忽然心中豁然开朗，“这是拆字游戏！汨州靖王就是清音公主！”

清音二字拆为水、青、立、日四字，再重新组合，便是汨与靖二字了。

在座的其他人思忖片刻，也恍然大悟。

“公主府常有商贾拜访献宝，也会有成队的车马进出，看样子是有清音的拥趸将可怕的物件混入珠宝首饰中，一起藏匿于公主府了。至于清音那里藏的是火药的材料还是已经制好的火器就不一定了。但不管怎样，清音怕是预谋着一件大事。”武姬娘娘语气平静，衣衫之下却于胸口处冒着冷汗。

玲珑也意识到，如果与清音公主为敌，面对的危险不仅仅只有蛊毒而已。她暗暗看向璟云，见他嘴角崩得紧紧的，像是要咬碎什么东西。玲珑知道璟云对清音公主有着莫大的敌意，泛舟会那夜或许别人没有看清，但玲珑隐约看见了璟云将清音公主如拷问般压制于水中，面目冷冽得仿佛前世在雪地中与蕃兵搏命时的模样。玲珑猜想璟云对清音公主的恨意不仅仅因为她是肆灵会事件的关键，或许与璟云儿时的经历有关，但璟云不愿说，玲珑也没有必要追问。

琉璃似乎感受到了周围愈发冰冷的空气，便开口道：“我将账本带到也算任务完成了，明日我一早就得去宫中面圣，过不了几日便得抓紧时间回南珠，并不打算逗留于辰阳。”

玲珑心中十分惋惜，忽然想起了另一个人，问道：“穆遥你呢？这次来辰阳是公事还是私事？”

“呃……我？算是公事？啊，也有私事……”穆遥支支吾吾道，又偷偷瞄了璟云一眼。

几个月没见穆遥，竟还是老样子，玲珑和宝珠都忍俊不禁。

“公事嘛，是我要求穆台辅派一位得力的白虎来我这儿的，没想到穆台辅正经得很，把自个儿的宝贝世子送过来了。”武姬娘娘嫣然一笑，“至于是什么私事，我也不知道了。”

穆遥抓了抓脑袋，扫了一眼玲珑、璟云和宝珠，讪笑道：“嗯，是我想见你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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