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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昚闻听这话,随即冷哼道:“商人做了你们多日未能做到的事情,商人考中了诸位爱卿一生不能比及的三元及第!就因为这叶宇是商人出身?”
科举进士分为三等,一等直接进入翰林院,二等为翰林院庶吉士,取得翰林院的预备资格,三等则委以地方基层官吏或其他职务。
状元通常先到翰林院历练,这早已成为了一种规矩。
“陛下,请三思!”以张说为首的一帮群臣,纷纷下拜向赵昚施压。
“你们!……”
赵昚指着这帮下拜的群臣,气急而怒地说不出话来。
随即将目光落在了虞允文的身上,沉声问道:“虞爱卿,依你之见呢?”
在赵昚的印象里,虞允文是发现叶宇、并力推叶宇之人,所以他相信这个时候虞允文,一定会站在他这边说话。
可是当虞允文说出第一句话,赵昚顿时愕然不已。
“老臣以为张大人所言有理……”
虞允文不顾赵昚那双盛怒的双目,依旧硬着头皮道;“陛下,叶宇虽很有才华,然不过是初出茅庐的年轻人,若是此时以一甲状元身份入翰林院并无不可,然商人身份却是极为敏感!将来若是成为一种风气,对朝廷不利,对社稷不利!”
虞允文的话音刚落,礼部尚书叶衡出列,恭敬禀道:“陛下,微臣这里有翰林院的诸位臣工联名上书,力阻叶宇将来入翰林院!”
赵昚眼角微微抽动的,从内侍官的手中接过联名奏章,打来之后皆是翰林院里文臣名字。这让本就不悦的赵昚,脸色更加的阴沉。
无论政治地位高低,在各朝各代,翰林院里的官员们始终是社会中地位最高的士人群体,集中了当时知识分子中的精英,社会地位优越。
这群所谓根红苗正、身世清白的士子文人,赵昚想到了他们会对叶宇颇多微词,但是没曾想到会是集体联名上书。
这种情形,让身为皇帝的赵昚也感到了不少压力。
愤愤地将奏章丢在一旁,冷眼看了看虞允文:“那以诸位爱卿的意见呢?”
说是询问群臣,其实是在问虞允文!
虞允文避无可避的沉声道:“以老臣愚见,既然叶宇有经商治国之才,不如让其安置一地委任官职,予以磨练,将来略有成就功绩,也能堵住众人悠悠之口……”
一席话引得群臣纷纷点头称是,就连张说也是露出了笑意。
他虽然不知道虞允文为何今日一反常态,站到了自己这一边。但是能将叶宇挤出翰林院,那么他的外甥王华,以榜眼之身任命翰林院编修,就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恰逢安丰县乃是根植纱棉重要产地,对于方才商议纺纱机器化颇为重要。老臣以为委任叶宇为安丰县知县,管理一方民生,为他所献之策尽心尽力,也是极为合理……”
虞允文的话音刚落,张说这一方的曾迪也进谏道:“虞大人所言极是,叶宇腿脚不便身负残疾,若是长途奔波定然吃不消,安丰县距离滁州较近,将其安置在安丰县担任知县,是再合适不过了!”
曾迪之所以排斥叶宇,除了它属于张说这一派系外,主要的还是记恨当年陆坤一事。
若不是叶宇扳倒清流县知县陆坤,也不会牵扯到龙大渊,牵扯不到龙大渊,当初的宰辅陈俊卿就不会连他一起罢黜流放外地。
因此这个归根结底的源头,是因为叶宇而引起。如今他被召回担任户部尚书,岂能看着叶宇春风得意。
看着群臣纷纷认同二人的观点,赵昚不禁冷笑,先是看了一眼虞允文:“让一个状元外放担任知县,虞爱卿,这话你也能轻易出口!”
“曾爱卿,你倒是体贴入微,竟然连叶宇的腿疾都考虑在内,真是无微不至啊!”
几句嘲讽的奚落之语,使得二人不禁有些面红耳赤。这状元外放当知县,历朝历代还真是少见。除非是因罪责在身,才会有这等待遇。
可如今的叶宇不仅没有罪责,所献之策可谓是功绩显著,如此情况下竟然外放知县,说起来实在是很不地道。
面对群臣缄默的无形压力,赵昚沉默了许久,最后压下心中一股怒气,沉声道:“既然诸位爱卿一致认同虞爱卿的提议,那朕就准了!”
“不过,这翰林院编修一职,朕依旧为叶宇予以保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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