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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笑了笑,紧紧握住陆温的手,与她十指紧扣,与她掌心贴合。
“她死,我殉。”
陆温一怔,眸光微微闪动,心中最柔软的那块地方,好似塌陷了一块儿。
她一眨不眨的,盯着谢行湛俊美如玉的脸庞,竟觉心绪从未如此复杂,如此难言过。
四下寂静良久。
终于,那女子败下阵来,她摇了摇头,轻叹道:
“下去吧。”
在福满楼,人人遵循着“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道理,在庞大的军事力量面前,在绝对的个人领域之中,仅凭她一人之力,实在太过渺小。
她可以万军之中,取敌人首级。
而福满楼,唯一的出口,是高塔,她若今日与之翻了脸,便成瓮中捉鳖的形势,她无法保证,自己可以全身而退。
在绝对的力量前,妥协,才是唯一的道理。
二人还未出那幽邃甬道,又被那兔面郎君拦了去路。
那郎君道:“谢大人是第一次入福满楼,上人有令,叫我好生招待大人。”
谢行湛微笑:“有劳大人。”
陆温这才发现,甬道之中,有数道玉石墙门,待郎君带领他们穿过一道狭长幽暗的甬道后。
前方豁然开朗,四方长明,亮如白昼。
她往下探了一探,那是一个巨大的天坑,而天坑之下,束起数张铁丝蜘蛛密网,网格上挂满了密密麻麻的尸体。
这些尸体中,有大有小,有老有少,但几乎都是脚朝上,头朝下,多数尸体约莫早已挂了许久,已经被风干了。
少数尸体仍旧鲜艳,还在滴滴答答的流着血,神情极其痛苦,像是被挂于此时还未断气,硬生生血尽而亡。
陆温仔细寻了寻,果然寻到了盛飞瑾,与那许家公子的踪迹。
当今世上,竟有人的手段,能够酷烈、残忍至此。
那鲜艳的血光,明亮的烛火,齐齐透映在她的雪颊之上,却不见其惊,不见其悚,只有冷淡与漠然。
那郎君审视半晌,立于一侧,解释道:“这里,名为千魂林,专治那些不听话的臣子。”
陆温这才回过神来,呼吸一窒,立即埋入谢行湛怀中,哭哭啼啼道:
“夫君,我不要看了,晚上会做噩梦。”
那兔面郎君这才推开另一扇门,恭恭敬敬道:
“谢大人请,夫人请。”
他话音刚落,又领头步入另一洞窟,依旧是步入许久幽暗甬道后,推门而入,一巨大天坑浮于眼前。
他声色温润:“这里,名唤万蛇窟。”
陆温向下眺望了一眼,天坑中无数蛇群,本能的扭缠在一起,瞧上头有人来了,伸出鲜红的蛇信,嘶嘶的叫着,身子像麻花一样,扭曲的厉害。
那场面,当真是骇人诡异得紧。
陆温本就怕那些无骨的爬行动物,连那日捉那条青蛇,都是借了宋兰亭的暗器,先将蛇儿药倒了再捉的。
见此场景,浑身一个哆嗦,转头就跳到了谢行湛的怀里,死死的勾住他的脖颈,双腿紧紧夹缠着他的腰身。
她眼眶都红了,声音微微颤抖着:“怕。”
这次是真害怕了。
谢行湛唇角勾了勾,心中情潮如洪,托住她的臀,声音柔和得似乎能掐出水来:
“夫人莫怕,有为夫在。”
抱着陆温,转身便往回走。
那兔面郎君追上前,急急道:“谢大人,还有离魂窟,万兽窟,血河窟,百肢窟等等,咱还没去瞧呢。”
谢行湛冷冷道:“留着你自己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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