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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清泪从她眼中滑落,和着脸上的胭脂,滚落到地上。
“若是比我强,也就罢了。可她竟然是个比母妃小不了几岁的村妇。表哥,你这是在狠狠的扇我脸,知道吗!”
拓跋玉声嘶力竭,到最后,喉咙已经沙哑。
她半跪在地上,宽大的衣袖沾染了地上的秽物,却好似一点都不在意。
那罗延盯着她的脸,而后,蹲了下去,与之平视。
“玉儿。”
拓跋玉缓缓抬起头,泪眼朦胧望着这个自己爱了十几年的男子。然后听到了他用温柔的声音,说着无比残酷的话。
“感情是唯一不能用身份,年龄,容貌来分辨的。我不喜欢她,纵然她是九天玄女,在我心头,犹如草篦。然我心仪之人,即便是乡野村妇,也是我心间唯一的白月光。于我,是世间独一无二的美景。你懂吗?”
“这么说,她是你的白月光?我就是那颗草篦?”拓跋玉将自己狠狠的扑到他身上,发了狂似的开始打:“混蛋,混蛋,混蛋!”
“你怎么可以这么说我,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她是天之骄女,是北狄皇族的掌上明珠。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然而月老却将她的红线栓到了一个铁石心肠的男人身上,要她此生注定煎熬。
他对谁都好,宫廷的士兵,流浪的乞丐,然而就是对她不好。
也不是不好,是他永远也无法回应自己这份真挚而炙热的感情。
拓跋玉哭的已经快昏过去了,她数次都捶打到了他的伤处。疼的那罗延一抽一抽的,将身侧的衣袍都抓烂了,却依然一动不动,任她打闹。
也不知哭了多久,拓跋玉忽然感觉掌中一片温热,她抬起手,当看见那满手的腥红时。理智瞬间回来,慌忙的看向他的伤口。
“表哥,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
她连忙撕开自己的衣衫,要为那罗延包扎。她的神色小心翼翼,生怕会再次被推开。
事实上,那罗延并没有。
这副样子走在宫中,很快便会传遍宫廷。宫中各方势力的背后,谁知道牵着什么鬼东西。他不怕麻烦,却记住了三娘的话。
他不能再给她添一点的麻烦了。
见他没有反抗,拓跋玉逐渐冷静下来——事实上,她的确是个很出色的女孩儿。王上将自己的掌上明珠按照儿子那么培养,文学骑射,样样精通,唯独在遇到那罗延的事情上,会失去理智,变成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撕开那衣物后,拓跋玉一眼就后悔了。
她的剑是玄铁所制,削铁如泥,更别提肉身了。剑身足足扎进去半寸,宽阔的剑留下了一个十分骇人的口子。
拓跋玉将伤药粉洒上,滋啦一声,血顿时翻起了泡沫。那罗延疼的面色一白,生生掰断了绣凳下的雕花。
“表哥。”
才说了两个字,拓跋玉的眼泪就又下来了。
“别哭了。”
那罗延深吸一口气:“舅舅不是总夸你比男儿还像雄鹰吗?怎么这么多的眼泪!”
那是在别人面前,在他跟前,拓跋玉只想做一只乖巧可爱的夜莺。
然而她现在却不敢再提这事,她看得出,表哥是当真生气了。
回想起自己头些年胡闹,表哥直接回府,没多久便取了亲。也是那一刻,拓跋玉深刻的明白,在这个世界上,并不是所有人都围着自己转的。
譬如她求而不得的那个人,无论自己再深情厚望,在他那里,却得不到一点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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