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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阿瑜安排人给虎头沐浴洗漱,又陪她说了会话。
后来又分别找小满和鹿儿了解了事情全部经过,心中已有了计较。
她这边了解了情况,而许万钧在得知今日欺的是王妃胞妹后,也没闲着。
傍晚时分,阿瑜便被老太太唤了过去。
屋内,除了老太太,还有一脸凝重的三叔陈景虞,和满是担忧神色的谭氏。
不用猜也知,姨祖母定然已找过祖母哭诉过了,祖母大概是来说和的。
“阿瑜呀,今日之事完全出于误会,还好没有酿出大错,那小赵娘子是怎想的?”
梁氏先开口了,阿瑜却反问道:“祖母是怎想的?”
梁氏未答,看了三子一眼,陈景虞无奈,只得替母亲道:“阿瑜也知,你姨祖母家中两代单传,只钧哥儿一根独苗。家里的意思是明日让钧哥儿去向小赵娘子陪个罪,咱再出些钱财弥补一番,阿瑜觉着如何?”
阿瑜耷着眼皮,目光下视,“祖母、三叔,你们觉着我家缺这点钱财么?”
“。”
“。”
这话一出口,屋内顿时安静了下来。
谭氏看了女儿一眼,欲言又止。
陈景虞神色复杂,梁氏面色不虞
能让三人同时露出各色表情的,是阿瑜那句‘你们觉着我家’。
我家是楚王府现在坐在此间和祖母、三叔谈判的,不是你颍川陈的孙女、侄女,而是楚王府的侧妃陈瑾瑜!
梁氏也是个性子要强之人,闻言也淡淡回道:“那陈妃以为,该当如何?”
阿瑜像是没听出称呼的改变,继续石破天惊道:“午间参与欺负相宜的伴当、皂衣,交由我府上处置。至于许万钧为留陈家体面,祖母私下处治吧。对外宣称暴病而亡”
“!!!”
几人又是一惊,就连陈景虞也难以置信的看向了阿瑜。
这还是我家那知书达礼的侄女么?
那许万钧有错,但终归罪不至死吧,并且和自家还有血脉联系。那些伴当皂衣悄悄处治也就算了,弑杀表兄,这话你怎说的出口!
“阿瑜!”陈景虞在母亲开口前,口吻严厉的喝了一声。
这次,阿瑜终于肯抬头看向了祖母,目光中尚存有一股温情,语气也缓和许多,“祖母,许万钧在城外三里、光天化日便敢当道拦截良家小娘,可想他在郾城有多跋扈!我颍川陈家千年清贵,有了这等不智、不贤的愚蠢亲戚,需尽早剜除为妙,不然早晚累及爹爹、二叔。”
陈家规矩大,何曾有过孙儿教育祖母的先例,再者,这亲戚本就是梁氏那边的,阿瑜的话,也能被梁氏理解为‘祖母亲人会连累陈家’的意思。
梁氏愈加不满,沉声道:“这是老身家事,陈妃是在教老身如何治家么?”
见事已至今,祖母仍旧这幅态度,阿瑜沉默许久,却道:“阿瑜知晓祖母心疼姨祖母一家。可今日之事,若非会拳脚功夫的小满在场,相宜会是何种结局?到那时,祖母可曾想,孙儿如何面对夫君、王妃!许万钧是祖母甥孙,阿瑜便不是祖母孙儿了么?”
这问题直击梁氏内心,竟一时回答不上来,只得硬辩道:“那小赵娘子不是没多大事么!再说了,钧哥儿有错,却罪不至死,磕头赔罪还不成么?早闻楚王从不以势压人、王妃贤惠淑德,便是他们夫妇亲至颍川,也没有将钧哥儿处死的道理!”
这话既抬了楚王夫妇一下,又表明梁氏想要硬保许万钧的态度。
阿瑜最后一点耐心终于消磨殆尽,不再劝了。
却见她抬起美眸往南边望了一眼,悠悠道:“祖母,王爷和王妃的名声自然沾不得污点。但我家呀,却有位蔡姐姐。如今她正在南八十里的吴城镇办事,一日可达颍川。想来今日之事已有人快马加鞭前往吴城、蔡州报信。
若照孙儿的意思趁早处治了许万钧,蔡姐姐或许会看在孙儿的面子上,不再追究。若等到蔡姐姐到了,不止许万钧要死,便是姨祖母能不能活都另说。
到那时,咱陈家的体面可就没了我家蔡姐姐,脾气可不太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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