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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条缕分析,神情如入魔障,又似无情推官:“那些渣滓,就地埋了,还是做其他处……只要静悄悄下手……便不会有人知道,非要闹出点动静,在曲府角楼以火焚之……”
说到这里,曲寒川眼中突然流下一行清泪,在晦暗的光里像揉碎的寒冰。
胤红星心中大恸。
伤到极处竟不自觉。
这便是曲寒川最令人心疼之所在。他心善助人,却自贬为高高在上的施舍;人人伤他,他不怨一词,痛到极点,便在梦中镌刻痛楚。
“寒川。”
胤红星低声唤他。
曲寒川勉强收回神志,手撑下巴寻了个让自己有所依托的姿势,他面色雪一样,唇更是覆上一层寒冰也似、在幽烛暖光下发冷蓝色,那手腕细的像要即将折断。
胤红星痛惜,知他已怀疑到自家人身上,只是心里不愿接受罢了。
心中不忍,也不得不挑明:“你看不见不知道,徐母生病那晚,赶来的人除了原本就在屋中的丫鬟,只有郑姨娘的衣饰形容完好整洁……而那时已到亥时……”
亥时,早该宽了外衣,卸了钗环脂妆,就算是匆匆赶来,也必然形容狼狈。而她衣衫整洁……
除非他们早有准备!
曲寒川呆呆的,一时间只觉心都被冻住了,喉结几度滚动,浑身被恐惧埋没,嗓子却像被棉花塞住了说不出一个字。
这时窗外突然风起,窗棂窗页哗哗响动,劲风如魂魄附身般从窗缝挤进室内,带着鬼哭狼嚎般刺耳的凄厉,呼啸着搅乱一片肃静,直令人汗毛倒竖。
曲寒川不由得僵直身体,心头乱跳。
胤红星起身上榻,将他抱满怀,“寒川,别怕……我们现在没有实证,只能静观其变,时间久了心中有异的人自会露出马脚。”
曲寒川偎在他身边垂头不语。
知道他心事重,乍一听这些消息必然神思不属,心如悬旌,又事关他家人,有迹可循的真相下是无法承受。
必要搅乱他的思路才好。
于是胤红星拿出十足十的哄人功夫,又亲又捏又抱,直闹的他脸上颜色好一些了,才拐回正题。
“刚才的是极坏的消息,也有别的,”胤红星点点手书,说,“清檐医舍所抄行医存档里写你头部无外伤撞击,并且我为你把过脉,你身体里并没有没有任何病灶。”
曲寒川难得有了反应,“我不记得你……”为我把过脉……
“记得什么?”
曲寒川摇摇头,他夜晚会跑到东厢房陪自己睡觉,自然是可以随意把脉的。不知不觉间,他竟然为自己做了这么多,却从不图谋什么。
要说图谋,无非是那些溺死人的亲亲抱抱,可对于这些,他自己似乎并不排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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