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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尘归尘,土归土,活着的人自然要向前看。
钟渝颔首,率先迈开了步子:“走吧,带你去看看我妈。”
贺云承精神为之一振,和他缓步行走在雨里,他们几乎穿过了大半个墓园,才来到钟渝母亲的墓前。
钟渝上次过来,是他刚回国那阵,之前送的花已经干枯腐朽,他换上束新的,话到嘴边,却又不知该怎么说。
钟展庭死了,我把他带了回来,但我不知道你愿不愿意见他,所以把他葬在离你很远的地方。
还有……我带回来一个人,他对我很好……
钟渝心里默念完,看向贺云承,抿了抿唇:“跟我妈打个招呼吧。”
这是钟渝式的、拐弯抹角的肯定,贺云承心情莫名就好了起来,即便是阴郁的天气也没法遮掩,他扬起唇角:“阿姨,我叫贺云承,是钟渝的……”他话音稍顿,看了眼钟渝,还是用了种更为含蓄的称呼,“……朋友。”
“我会照顾好他,请您放心。”
从墓园回去,连轴转了好几天,他们决定先在家好好休息一晚,养足精神再回京城。
钟渝去洗澡了,贺云承坐在他那张柔软的床上,视线在这间不大的卧室里逡巡。
摆设和几年前没大变化,缺了耳朵的马克杯还在,书架多了些旧书,显得愈发满满当当,钟渝还是那么恋旧。
忽然,他目光一顿。
书架顶上,有个以前从没见过的东西。
贺云承喉结上下一滑,还是没忍住好奇心,走过去把那东西拿了下来。
一个铁质的盒子,掂着还挺沉,他好像在哪见到过,应该是用来装月饼这类的礼品盒。
他把盒子放在书桌上,小心地揭开盖子,里面装了不少东西,最上面的,是一小迭照片。
他和钟渝的照片。
他们去旅游的照片,他们给Niki过生日的照片,或者是一些琐碎平常的生活照……每一张他都能清晰地想起当时的场景,每一张都是他们共享喜怒哀乐的见证。
分手之后他没找到这些照片,还以为是弄丢了,谁知在钟渝这里!
他展开那几张迭好的画纸,画上的人分明是他,但他却从来不知道是钟渝什么时候画下的,也从来没有见过这些画。
还有其他零零碎碎的小玩意儿,有他在沙滩上捡来送给钟渝的小贝壳,也有他们出去玩时随手在景区买的小纪念品,甚至是他衣服上掉下来的纽扣……那些不被他放在心上的东西,却被钟渝收藏得很好。
仿佛终于窥见了什么真相,他呼吸急促,心跳得越来越快。
门被推开了,他回过身,钟渝擦着头发进门,看清他手上的东西,顿时就僵在了原地。
贺云承面无表情地扬了扬那迭画纸,没什么情绪地说:“你不是说你不会画人吗?”
钟渝张了张嘴,哑口无言。
“还有这些,这些……”贺云承把那些呈堂证供一一推到他面前,质问他:“还说你没爱过我?为什么要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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