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璇玑被他一吼,愣在当场。她记得情人咒是什么,还有那个半哭半笑的面具。只是……“面具不是碎了吗?情人咒不是解开了吗?”她回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慌张失措地问着。
柳意欢沉着脸,抓住她的袖子,将她拖得倒退数步,才道:“面具碎了和情人咒没关系!这东西毒辣的很,在他心神不宁的时候就会跳出来,像是顽疾。这时候你最好别过去,省得他死在你手里!”
璇玑大惊失色,失声道:“我怎么会杀他!”
柳意欢抿紧了唇不说话,他并不想过多责备这个小姑娘,她承受的压力委实大了些。
副宫主轻轻笑道:“你不是用剑杀他,你是用心杀他。”
“你乱说!”璇玑对他可没那么客气,面上犹如笼了一层严霜。
副宫主道:“我怎么乱说?你可知两情相悦是什么意思?你可知情人咒只有在患得患失的时候才会发作?让他患得患失的人是谁?是你吧?你既然不爱他,何不痛快点放手?纠缠不清的人可不是他,是你。”
“我……我没有!”璇玑急得几乎要哭,“我怎么会不喜欢他?!我真的很喜欢司凤!”她再也顾不得矜持,在几个大男人面前吐出心声。
副宫主低声道:“小璇玑,喜欢和爱完全是两种事。你喜欢的人很多吧,爹爹妈妈,姐姐妹妹,师兄弟……你可以喜欢很多人,但是爱人却不同,这个世上,你只会爱一个人。”
璇玑张嘴想反驳,却发觉找不到什么语言反驳。
柳意欢也曾这样问过她,在她心里,禹司凤到底算什么,和她喜欢的那些人比起来,到底谁最重要。她一直也不明白这个问题有什么意义,谁都重要,她哪个也不想失去。
可是现在,她隐约有些明白了。
禹司凤说过,只有那么一个人,会让你甘心为她去死。和那个人比起来,所有的一切都不重要,生死与共,就是这样了。你会为了许多许多人伤心难过,甚至产生恨不得也跟着死去的念头,但只有一个人会让你毫不犹豫随他而去。只因那人是比自己生命更重的,失去她,整个世界都等于死去。
那么,禹司凤在她心里究竟是不是这样重要的人呢?她想了很久,想的满头冷汗,也想不出一个答案。她从未真正失去过他,她心里有这样一个卑劣的念头:反正无论如何他都会陪着自己的,他永远也不会离开,只要有他在,自己就永远也不会孤独。
她没有想过,万一他真的离开了,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只因她认定了禹司凤决不会走。她仗着他的爱,肆无忌惮。
爹爹妈妈走了,她会悲伤难过。玲珑敏言走了,她会痛苦失落。可是,不要紧,她还有司凤,他就是她藏在最深的那一道线,没有任何可能离开的。她将这念头埋得如此深,连自己都瞒过。
她为了他上刀山下油锅,不要命地跑到离泽宫去抢人,那其中究竟有几分是因为爱他,她并不知道。他对她这样亲密,拥抱、亲吻,她在那时又有几分真心,她也不知道。
她这样自私,所有一切都是为了自己,她不想一个人,她怕极了孤独。小时候被罚在明霞洞,好像整个世界只剩下她一个人——这种感觉,她再也不要体会。禹司凤的温柔是她抓住的唯一救命稻草,她死也不放手。
那是爱吗?
那会是爱吗?!
璇玑脸色苍白,怔在当场,脑中一片紊乱。
副宫主柔声道:“其实你并不爱他,那就不要折磨他啦。早点放手,对你对他都是好事。”
“我……我……”璇玑喃喃说着,忽然觉得无比的委屈,眼泪慢慢流下来。
禹司凤的声音忽然响了起来,他在叫她,声音微弱:“璇玑……是璇玑吗?”
璇玑痛哭出声,捂住脸,点了点头,哽咽道:“是我……司凤你还好吧?”
禹司凤靠在大宫主怀里,浑身半点力气也没有。他脸色苍白,定定望着远方不知名的地方,良久,才轻道:“对不起,一直没告诉你实话。一定吓了你一跳。”
璇玑低声道:“没有……我只是有些吃惊……司凤,我不是故意放开你的……你不要生我的气。”
禹司凤缓缓摇头:“我没生气……对了,你爹爹他们,没受伤吧?”
“没有。他们很好……司凤,你跟我们回去吧?那个情人咒,我一定想办法帮你解开,你不要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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