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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非与人私会,又何必要将厨房打扫得干干净净?”
陆温轻声道:“厨房杂草丛生,一看便是长久不至的,我气不过严嬷嬷苛待母亲,克扣母亲的吃食。”
“便将厨房拾掇了出来,想着今日禀了大夫人,换个勤快些的厨房婆子。”
陆覃横了陆温一眼,斥道:
“你是陆府的小姐,三姨娘院中自有奴才,若要清洗,为何不唤了人来擦?难道不是怕他们撞见了你的奸情?”
陆温眼眸盈盈如波,微微一咬唇,凄凄楚楚,如同一团轻盈云雾:
“实在是……实在是我不敢使唤那三位,一位,是二姐姐的丫头,一位,是大夫人的管事妈妈的小儿子,还有一位,是……是我的乳娘。”
“我又怎敢劳累了大夫人,二姐姐面前的红人,劳累了自己的乳娘……”
“反正我在青峰山时,不过添柴做饭,洗衣打扫,都是习惯了的,不妨事。”
她说罢,掏出帕子,哀哀楚楚,恸哭起来。
她又只着素衣广袖,佩饰皆无,翩翩纤纤,含了几分凄苦柔弱,如同被疾风骤雨打的花枝颤颤的玉兰花儿。
陆永一见美人无依,倒真真动了三分怜意,无不思及道观之中的亲女,伤感一叹:
“往日,是我薄了你。”
林氏却是被她这幅娇柔造作的模样,气的七窍生烟,却仍旧顾着往日的从容与威仪,平视陆温,严声道:
“昨日你在厨房私会情郎,正巧被你母亲撞见,还活活气死了你的亲娘,人证物证俱全。”
“那奸夫究竟是谁,还不如实报之?”
陆温掩帕拭泪,哀声道:“父亲,家中若出了人命官司,应当报之衙门或者刑部,请他们派个仵作前来瞧瞧。”
林氏面容掠过一丝惊慌,连忙道:
“老爷,三姨娘是因生女与人私通而自戕,若传扬了出去,终究于老爷的名声不好。”
陆温眼眶红肿,又是瑟瑟一缩:“父亲,三姨娘是自戕,还是旁人有所预谋,假作悬梁也未可知,仵作还未验过死因,母亲怎就如此笃定。”
“莫不是……莫不是母亲,怕仵作验出些什么来,又怕会牵扯到了谁。”
那林氏受她一激,再无法扮演出一副温柔和蔼的模样,冷冷扔下一卷丝帛绢书:
“证据确凿,还想狡辩,自己看吧。”
陆温缓缓展开绢书,只见上面字字句句,都是叱责她在光天化日之下,与人交颈合欢,鸳鸯交叠之事。
她为生母,自觉教女不严,家门不幸,愿以死为女赎罪。
毫无破绽的一封信,不仅给她扣了个浪荡之名,还将逼死生母罪名也扣在了她的头上。
陆温微微颔首,轻垂羽睫:“父亲,您有两儿五女,必定知道,三姨娘留下这样一封信笺,必定会叫自己的女儿受世人唾骂。”
“母亲,您生了二姐姐,生了大哥哥,这样的事,若是您撞见了,您是瞒下,还是一封信,广而告之,叫她余生,一辈子也抬不起头?”
陆永心神微动,经她一语,倒真真察觉出不对劲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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