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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的城西热闹非凡,天上悬挂着皎皎明月,星儿点满了枝头,下面灯火不断。
鱼龙灯垂在房檐,好似一个温和娴静的淑女不动声色地打量世间。遍地人烟,他们惬意交谈着,相约把酒言欢、吟诗对词。
萤萤烛火,浪漫人间。
田记酒楼是京城家喻户晓的地方,不光菜式新鲜丰富,而且戏班子也是数一数二的好,因为价格实惠,颇受百姓喜爱。
这个酒楼的老板,正是谢娇允。靠着谢家扔给她的一块铺子,没有任何家族的帮助,算得上白手起家,做到了如此的地步,里面的艰辛可想而知。
此时的她正落座在高处,并没有坐端正,而是慵懒地斜靠在椅子上,一手撑着下巴,显得过于随意了些。处于下方的女子正在汇报要事,她却将头偏向一侧,百般无聊凝视着窗外。
护城河上,划过数盏透亮的花灯。河为银河,灯为繁星,灿烂星河连着天,仿佛没有尽头般追逐远方。
“小姐,我说完了。”
谢娇允并没有回头看她,只是从袖中取出一张纸放在桌上,叩手敲了两下,吩咐道:“怜希,让其他人手里的事情先放一放。”
这纸上写的,赫然是给谢娇允下药的人以及他全家的姓名。不得不说,天机阁办事是真有效率,不到半个时辰便有结果了,果然,贵是有贵的道理。
万无一失的办法就是杀人夺命,毁尸灭迹。一点点危害自己利益的事情谢娇允都不会去尝试,她不能去冒任何险,因为她没什么后路。
出现在纸上的名字,都会被慢慢抹除。
绝无例外。
怜希:“是。”说完又有些犹豫地看着谢娇允:“小姐,听朝阳说昨夜有人要加害于你,需要我出手宰了她吗?”
谢娇允轻嗤一声,把玩着垂下的发丝,弯长浓密的眼睫下,一双桃花眼笑得勾人,目光却冷漠地很,丝毫不像先前在外人面前表现的那般温顺宽和,竟是有几分跋扈。
“一只愚蠢的蝼蚁,直接碾死倒是脏了手,先放她快活几日过些日再耍着玩吧,正好缺个乐子。”
怜希叹气:“可惜了,我们还研究了不少折磨人的办法呢,看来只能等下次了。”听起来颇为遗憾。
。。。。。。
户部尚书府。
“滚啊!别碰我!”女人的尖叫从房中传来,格外刺耳。
入目便是满地狼藉,蔬果菜肴与锦绣布匹散落在地,混合着发出难闻的气味。不远处站着一位披头散发的女人,神色显得有些癫狂,衣袖挽至手腕,上面肌肤光滑如玉。守宫砂的消失,意味着这个女人已经失身了。
这赫然是户部尚书之女张玫诺。
两个婢女惊慌失措跪在不远处,每个婢女脸上都有被抓伤的痕迹。她们连连喊道:“二小姐息怒!”
息怒?
张玫诺身子一僵,脸色立马变得凶狠,大步走过来直接拽住其中一个婢女的头发。也不知她哪来的力气,竟是硬生生将人拖拽到梳妆台前,拿起上面的银剪刀,对着那丫鬟的头发直戳,嘴里不停道:“息怒!我让你息怒!”
昨夜,她也是这般求那个世子息怒。她向来是自诩高贵,从未低声下气这样求一个人,结果那个世子非但不听,甚至将她百般折磨,今日走路腿都是酸软的,甚至一醒来都不见世子的人,连个信都没有。
女子失节是大事,会面临诸多笔墨与唇舌的讨伐,不论女子有没有过错、是否愿意与否,都会被刻在耻辱柱上。
张玫诺本想瞒着,能瞒过一日是一日,最好瞒到大婚,这样就不会有异常。没成想,今日她沐浴时突然头一昏晕了过去,醒来就见自己的父母亲一脸嫌弃地看着自己,这大概是张玫诺这辈子都不会忘记的眼神,是那么的冷漠、那么的绝情,就差把她不知廉耻几个字写在脸上了。
不等张玫诺解释,她就被禁足在自己的房内,得等到大婚再被放出来。不管是哪个野男人干的,到时候与世子成亲洞房后,就算发现不对,也已经晚了。玷污了姑娘家的清白,就得对人家负责,这是常理。
婢女的随口一句,算是伤到了张玫诺的逆鳞。
什么狗东西,也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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