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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岫立于厅中,目光落在宣姝身上,又迅速移开。
他双手捧着一个精致的木盒,木盒上雕刻着江南特有的莲花纹样,古朴雅致。
沈岫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翻涌的情绪,恭敬道:“回太子殿下,这是江南特产,是江南最有名的糕点师傅做的,味道清甜不腻,是从前太子妃喜欢吃的。”
裴珩在一旁,目光扫过沈岫手中的木盒,又落在宣姝脸上。
宣姝微微颔首,示意身边的婢女上前接过木盒:“有心了。”
沈岫见宣姝收下礼物,这才面露一点笑意。
裴珩在一旁,将沈岫的神情尽收眼底。这人竟还贼心不死,觊觎他的太子妃。
沈岫又从怀里拿出一方锦盒,打开一看,其内静卧一对羊脂玉佩,玉质温润,雕工精细,一看便知价值不菲。
“这块羊脂玉佩是前朝就有的,价值连城,太子妃不日就要回上京,这块玉佩就赠予太子妃,愿您此去一路,一切顺风,花繁柳茂,福泽深厚,困境不扰。”
沈岫话音落下,大厅内一片寂静。
裴珩眼眸深邃,看不出情绪,只是周身气压骤然降低。
宣姝微怔,目光在那对羊脂玉佩上停留片刻。
她想起这五年,沈岫确实帮了她不少忙,若无他,她在这江南,怕是难以立足。
“沈公子有心了。”宣姝接过,轻声开口,“这几年有劳沈公子关照。”
沈岫听出她语气中的疏离,心中苦涩蔓延。他们到底是隔着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
可他还是忍不住,忍不住想要为她做些什么。到头来也只能送上一份礼,说几句祝福的话,别的他什么都做不了。
“太子妃若喜欢,便是草民的荣幸。”沈岫垂眸,掩去眼底的失落。
裴珩将这一切尽收眼底,目光转而看向自已身边的宣姝,看她神色如常,似乎对沈岫说的话没有什么波动。
“我走之后,就是傅璎当家作主,你我之间的合作我也转交给她了,有什么事,你日后找她就是。”
“好。”
傅璎能力是强的,但她还是有些担心,忍不住又帮她说了几句。
沈岫的心空得更厉害了。
她这都快走了,却对自已一点叮嘱都没有,果然,有没有太子殿下,他与她也是不大可能会在一起。
“那草民,就不打扰太子殿下和太子妃了。”
目送沈岫身影消失于厅外,宣姝转过身,指尖轻抚过手中温润的羊脂玉佩。
玉质细腻,触感生凉。
“很喜欢?”
突如其来的低沉嗓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喑哑。
宣姝抬眸,撞进裴珩深邃的眼眸中。
他负手而立,玄色蟒袍勾勒出挺拔身姿,眉宇间却笼罩着一层不易察觉的阴翳,可在看向她的时候,又勉强笑起来。
他骨子里的劣根性,并没那么快就能完全改掉,但他也尽力忍着。
宣姝微微一怔,旋即明白他话中意味,她不喜欢他这语气,指尖摩挲玉佩的动作一顿,她抬眸,语调平静,“你想说什么?”
裴珩薄唇紧抿,眼眸中翻涌着复杂的情绪,又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酸涩。
“没什么。”裴珩笑说,“总之,一切都过去了,都过去了。”
这话不像说给她听的,倒像说给他自已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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