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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令宪兵的到来,传达了要求阿尔敏和约翰立刻去做情况调查。二人毫无推脱余地,只能与卧床休养的艾伦暂时分开,出了房间,踏上前去接受调查的廊道。
廊道上没有其他人走动,只有阿尔敏和约翰在行走。走在这长长的廊道,约翰这个急躁的人,忍不住打破沉默,微微侧头,一脸困惑与感慨地看向阿尔敏:“我实在想不通,为了打败那些恐怖的巨人,难道真得抛弃人性?感觉不这样,根本没法赢啊!”
约翰的思绪飘回到巨木森林。当时局势剑拔弩张,他和阿尔敏守在巨木森林外围大树的树枝上警戒。虽然树下有巨人虎视眈眈,但是两人都不会害怕有危险。
闲聊时,阿尔敏说出那句振聋发聩的话:“什么都无法舍弃的人,注定什么都无法改变。”
紧接着,又补了一句:“想要战胜怪物,必要时连人性都能舍弃。”
刚听完这些颠覆认知的话,还未细细品味,后面就接踵而至的残酷经历,让约翰这时候不禁想起,心中感慨万千。
约翰想起自己,原本没什么大志向。不像艾伦,整天满腔热血,一副随时为驱逐巨人拼命的架势,他还曾嘲笑艾伦是“急着去送死”。
他只想顺利进入宪兵团,到优渥的内陆居住,远离巨人威胁,过平静安稳的日子。
他加入调查兵团,全因好友马克意外死亡。悲愤交加之下,他一时冲动就加入了这个危险重重的兵团。
当时他只凭一腔热血,哪料到后来发生这么多事,让他重新审视一切。尤其看到有人为战胜巨人抛弃人性,他满心不解,对这种做法产生深深怀疑。
与约翰并肩而行的阿尔敏,听到这番感慨,眉毛一挑。他那聪明的脑袋一思考,就明白了约翰说的是什么,缓缓接话道:“这其实只是人类战胜巨人众多可能性中的一种罢了……至于艾伦,我坚信他一定能做到!”
阿尔敏没有对舍弃人性多说什么,只是简单的提了一句,用词还算严谨。不过,最后他还是强调了自己对艾伦的信任,相信他能够完成他那个驱逐巨人的梦想。
约翰有些诧异地转头看向阿尔敏,都这样了,还相信艾伦,这让他很不理解,为什么艾伦有人喜欢,有人相信……
说真的,他有点羡慕和嫉妒艾伦,羡慕他有好友,嫉妒他抢了自己女神的芳心……
但很快,他便释然了,轻轻叹了口气,表情再次恢复平静,重新将目光投向廊道前方,缓缓说道:“就算他真的变成那种怪物,把巨人都驱逐出去了,可这真的能算作是人类的胜利吗?”
约翰的话语中,潜藏着深深的忧虑。他仿佛已经看到了未来,预见到了那个可怕的未来:即便艾伦能借变身为巨人的手段驱逐巨人,可这种方式已经背离了人类的常态,胜利的定义不该如此。
他觉得,这种手段可能引发一系列难以预料的后果——新的危机或许会如影随形,悄然降临,人类长久以来坚守的固有认知也将遭受前所未有的巨大冲击。
听到身边约翰的质疑,心思敏锐的阿尔敏,又怎会想不到艾伦变身巨人后必然会面临一系列的非议和否定呢?
哪怕艾伦最终真的如他所言,将巨人全部驱逐……
阿尔敏微微低下头,心中五味杂陈。他或许会承认艾伦的转变令人不安,可他也深知,在这绝境之下,这何尝不是一种无奈之举。艾伦从始至终的初心,都是为了人类的自由啊。只要最终能达成驱逐巨人、让人类重获生机的结果,那难道不就是胜利吗?
他甚至可能会指出,在这生死存亡的关头,不应过分拘泥于手段,而要着眼于人类的未来。
然而,此刻与他交谈的是约翰,是和他一同从训练兵一步步摸爬滚打成长为调查兵的亲密同伴。他们一起经历了无数次的生死考验,在艰险中相互扶持,生死与共。他们心里都清楚,以他们目前的身份地位,根本做不出影响人类命运的大事。说这些,似乎意义不大。
正当阿尔敏陷入沉思,思绪如乱麻般纷飞时,一片褐色的羽毛,悠悠地从他面前飘过。那羽毛在空气中打着旋儿,仿佛带着某种神秘的气息。
这突如其来的羽毛,将他的注意力从内心的思索中瞬间拉了出来。阿尔敏下意识地想探寻这羽毛从哪里来的,他急忙转头看向廊道外的天空。
只见在那被夕阳染成橙红色的天空中,有两只贼鸥正欢快地扑扇着翅膀自在地飞行。它们时而如离弦之箭般俯冲而下,时而又如矫健的雄鹰般攀升而上,仿佛在尽情享受着这片刻的自由。那片羽毛,正是从其中一只贼鸥的身上飘落而下的。
与此同时,在病房里,艾伦正静静地坐在床上。他的右手机械地拿着一块面包,腿上搁着一块木板,木板上摆放着汤和其他吃食。艾伦眼神有些呆滞,拿着面包低头愣在那里,似乎在想着什么心事。他的脑海中或许还在回想着亚妮流泪的那一幕,那晶莹的泪水,仿佛一颗投入心湖的石子,泛起层层涟漪。他很想知道她为什么流泪,是不是背后另有隐情……
一旁的米卡莎看到这一幕,眼中满是心疼,她轻轻走到床边,轻声催促道:“快吃吧!”
米卡莎的声音温柔而关切,如同春日里的微风,她虽然不知道艾伦现在心中究竟想什么,但是,她只想用自己的方式照顾好艾伦,给他温暖,哪怕艾伦心中有再多的心事,也会被自己慢慢软化的。
而廊道这边,阿尔敏看着那两只贼鸥逐渐飞出了巨墙,直至再也看不到身影,却依旧没有收回目光。
他继续凝视着夕阳那微弱的光线勉强照进墙内的光景,沐浴在这带着一丝暖意的余晖中,阿尔敏望着巨墙,头也不转地喃喃说道:“没那么简单……就能超越!”
这话不知是说对付巨人还是说像鸟类自由飞跃城墙。总之,这其中存在深深的无奈与期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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