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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脉尽断,修为尽失的苏念,全身瘫痪,躺在床上,原本一头黑发皆尽花白,脸上皱纹纵横密布,一副老态龙钟的模样,似乎随时可能丧失生机。
病榻前,苏念的家人都在,父母以及妻子因为修炼的原因,模样几乎未曾改变,此刻都是眼含泪水,姜凌雪更是埋首在苏惊鸿怀中恸哭不已,苏惊鸿也是转过头不忍看到儿子此时的样子,不时抹掉脸上的泪水。
妻子林雪芙紧紧握着苏念犹如干柴的手,绝美的脸庞上,泪水遍布,已是泣不成声。
唯有苏念之子苏念初,因无法修炼,抵不过岁月摧残,也是头发花白成为一个老者,但是脸上无悲无喜,望着苏念的那双浑浊的眼中却散发着一抹奇异的光辉。
“父亲,你的一生,究竟为何?”苏念初淡漠问道,似在询问苏念,但其他人却好似没有听到,犹自沉浸在无尽的悲伤之中。
苏念无法动弹的身体仿佛猛然一震,口中喃喃道:“我这一生究竟为何?我的一生已走到尽头,可是我这一死,是否意味着终结?我这一生的目的又是什么?是尽孝父母?是名动天下?还是娶妻生子,携手同老?”
“是的,这就是我这一生的目的!我的这一生只为这些!但是我这一生目的已达,心愿已了,也了无牵挂了……”
“哎……”长叹一声,苏念目光一凝,悠悠道:“梦,终究还是要醒的……”
随着最后一字音落,整个世界仿佛瞬间被凝固,时间停止流逝,所有人静止不动,唯独苏念在瞬息之间由垂死老者化为一个青涩少年,只是眉宇间多了几分沧桑与落寞。
苏念自林雪芙手中将手抽出,翻身下床,径直穿过苏府来到大门前,一路走来,府中所有人皆是静止不动,似乎他根本就不存在。
目光落在门前台阶下一颗不起眼的石子,虽好似完全普通的石子,却让苏念心神悸动,心向往之,仿佛与他有着某种奇妙的联系。
苏念捡起石子,转过身望着偌大的苏府,眼中有不舍,更有释然,自语道:“其实,我早已醒来,也早已明了这一切皆是我心中所想,我想要回家,想要见父母,想要修炼……既然明白这一切都源于我一念所想,那么这一切也就在我一念之间,我早已醒来,却不想醒来,‘苏念初’便是我定下的醒钟,在我不得不醒时将我唤醒,让我紧守本心,不忘初心……”
“区区六十三载,皆为梦幻泡影,散去吧。”
话音落,空间扭曲,景色变幻,苏念的身形出现在灰色的海水之中,而苏府犹如泡沫般消失无际。
“这就是念核?”苏念望着手中已由石子变化成一颗通体灰色的圆球,表面平滑,黯淡无光。
“小子,既已寻到念核,速速以你本源念魂之力,镌刻念源铭纹。”
念老大的声音突然自耳边炸响,随后便不再出声。
苏念一阵无奈的苦笑,这念老大又是一通没头没脑的指令,完全不给指引方法,令人毫无头绪。
好在苏念对于念老大的个性也算有些了解了,心底暗骂几句也就不以为意,皱起眉头思索起来:“念源铭纹?本源念魂又是什么?”
“本源,本源……”苏念默念着,蓦然眼睛一亮:“念老大说过他现在是一缕念魂,那我现在是不是也是念魂的状态,那么本源念魂的意思,不就是我本人吗,本源念魂之力也就是我现在所拥有的力量,假设如果真的是这样,那怎么才能在念核上镌刻念源铭纹呢?”
再度思索片刻,苏念想不出所以然来,索性将心一横,咬牙道:“不管了,先试试看再说。”
苏念面色沉凝,将灰色圆球状的念核握在手中,深吸一口气,屏气凝神,口中低喝:“刻!”
嗡,一念之下,身体隐隐传出一阵似有似无的鸣响,一股热流自身体内部浮现蹿出,沿着手臂朝手中的念核凝聚。
“可行!”苏念心中一喜,下一刻便见一道白色的细线出现在灰色念核之上,灰白分明,白色细线沿着念核表面,蜿蜒扭曲,交叉纵横,似乎以一种玄妙的轨迹刻画着。
体内的本源念魂之力似乎被念核所抽取,不断的自身体深处涌出,顷刻间,念核之上已是形成了一枚繁复难名,玄奥神秘的铭纹。
铭纹显现,隐隐散发出微弱的光芒,但是镌刻并没有停止,白色细线继续沿着玄妙的轨迹刻画着下一枚铭纹。
识海之上,念老大一脸的欣慰,点头笑道:“这小子果然没有辜负老夫所望,通过了资质测试,找到了念核,老夫终于可以不用继续沉睡了。”
“不过,也不知道这小子能够镌刻几枚铭纹……三枚应该不成问题吧,如果连三枚都无法镌刻,那他修念的潜质也就有限了,如果能够如同老夫当年一样镌刻出六枚铭纹……算了,还是不要期望太高了,毕竟像老夫这么惊才绝艳之天才,世间可没有几人,哈哈哈……”
说出此话,念老大不禁得意不已,忍不住仰头狂笑。
就在这时,一向平静的识海突然出现了变化,海水开始翻涌,海面竟是卷起波浪。
看到识海变化,念老大似乎毫不意外,眯着眼笑道:“这小子还算不错,果然镌刻出了三枚铭纹,不知道是否还能更进一步?”
“小子,加油吧!”念老大面露期待,静静地望着波涛翻滚的海面。
随着时间推移,海面的波涛变得越来越汹涌,不时有几股浪头被激荡掀起,渐渐地,识海似化身为暴怒的猛兽,海浪越来越高,其势愈加猛烈,渐渐化为惊涛骇浪,翻腾间,滔天巨浪冲天而起,仿佛千军万马奔腾,咆哮着狠狠拍打着海面,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隆之声。
念老大表情平静,看着识海上的这一幕,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深,眼中神采奕奕,显然苏念的表现令他很满意。
突然,念老大脸色大变,瞠目结舌的望着波涛汹涌的海面上,一个漩涡缓缓出现,漩涡深不见底,一眼望去,心神都似被牵引,欲要被吸入其内。
“这,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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