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窦青接过,手套好象是棉麻所制,针脚细密,口上还有羊毛,戴上后,确实这手暖和多了,露在寒风中也不怕,就是手上隔着一层厚布,有点不习惯。
还有口罩,他这个内缝羊毛,挂在两耳,就象个大暖耳罩在脸上,嘴巴鼻子都被包住,冻得发僵的脸颊立时温暖,寒风吹来,脸上肌肤不再被风割得生疼。
果然比抺油脂要好,就是说话不便利,瓮声瓮气。
看众人装备好,窦文韬看向旁边一个粗壮的汉子:“立哥,帐篷什么都带齐了吧?”
这汉子乍看一条猛汉的样子,似乎一身的腱子肉,面容颇为刚毅,他戴着皮帽,将耳朵都套进去,没带口罩,手背也用一层层的厚布裹着,此时正往鞋中不断塞着干草,一把强弓与大刀在背上背着。
然后旁边地上,还有一个大担子摆着。
他塞着干草,沉声道:“放心吧韬哥儿,帐篷,锅具,铁壶,生姜,米面,都带着。”
他说话带一点山東的口音,却是上月窦文韬等人在路上救来,自称是猎户,路遇匪贼,看他一身好武艺,又使得强弓,窦文韬等人就将他留在占城集中,此时也充为挑夫。
与他一样,这队伍也有几个粗壮的汉子挑着担子。
窦文韬道:“好,这次随军,我等是自带干粮,这家伙却要带齐了,免得没吃没睡的地方。”
他戴着口罩,说话总是瓮声瓮气,看着越近的队伍,他大声交待各人:“等会入了伍,就要守规矩,免得被砍了脑袋,就别怪俺老窦到时不求情。”
众人大声喝应,倒颇为雄壮,他们队伍中很多人不是第一次随军,都懂得新安庄的规矩。
窦青热血沸腾,也大喊了一声。
当下他们往队伍方向过去,远远的,似乎可以听到脚步整齐的迈步声,新安庄队伍越来越近了。
……
很快众人到了路口相接处,就见一骑激起尘土,正踏着冰霜过来,马上骑士红衣红甲红马,颇为英武不凡,经过时,还若有若无瞥了他们一眼,就旋风般过去。
看这骑士骑术矫健,策在马上颇有悍勇与杀气。
窦文韬小声道:“刚才过去的就是新安庄的哨探裴爷,听说打死过鞑子,身上的甲就是从鞑子手上抢来的。上次剿灭焦山匪,他也杀死了两个马贼,缴获了两匹战马。”
身后各人都是敬畏的看着那骑远去,低声议论着,窦青心中也是一股激流涌起:“新安庄真是豪杰辈出。”
很快,又看到大队人马过来,当先是一杆大旗,杆高一丈三尺,缨头号带,上面有着“睢宁练总杨”的字样。
旗手旁有个鼓手,正不断敲着鼓,又有一个吹号样子的人,然后身后一匹枣红色的战马,一个二十岁不到的少年正骑在马上,他戴着八瓣帽儿铁尖盔。
铁盔精良,脖间有满是细碎甲叶的顿项。
然后下方是涂了红漆的铁甲与臂手,腰间围了袍肚,鞓带上挂着弓箭与长刀。
一袭黑色的貂裘围领斗篷罩着,俊秀又深沉,举止中流转着丝丝威仪。
看他凌厉的目光扫来,窦青等人不知不觉就低下头。
窦文韬低声道:“那就是杨相公,我们这一片的顶梁柱。”
他们不敢多看杨河,对这个年轻的相公,新任的睢宁练总,他们敬畏有加,各人目光转向马后,二十几个精悍兵卒跟着,兵器各异,内十几个铁甲兵。
他们皆一色铁盔铁甲,系着斗篷,威猛非常,看他们有人骑马,有人步行,个个高昂着头。
那骄傲的样子,看得窦文韬啧啧称羡:“看得意的……若我有这甲,一个打五六个匪贼也没问题……”
窦青也是羡慕的看着他们身上铁甲,就这甲,放在外面,至少一套五十两银子起,他虽是少庄主,怕也负担不起一套。
然后铁甲兵后面,踏步声中,是大队行进的人马,当先一杆认旗,比最早的旗小一些,同样有着“杨”字,旗边也有一人敲着鼓,身上还背着锣,然后是五个护卫样子的人。
一个比杨相公还年少的粗壮少年骑在马上,顾盼自雄,同样铁盔铁甲,系着斗篷,马旁有两个头目样子的人,年纪都不大,让人感觉新安庄的锐气与朝气。
他们身后,以四杆更小的“杨”字旗带着,则是五人一排的军伍,伴着鼓点,非常整齐的在道路上行走。
他们皆一色冬毡斗篷,戴着手套,蒙着口罩,外露青色的胖袄颜色,腰间捆着鞓带,压迫力惊人。
看他们前方二十排人还背着两个包袋,一个不知是什么,一个好象是水壶袋,腰间又别着解首刀,肩上扛着乌黑精良的鸟铳,一看就非常不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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