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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首军官便是玉门关的最高职务者,是一名校尉,姓酒,叫酒三危,敦煌县人,酒是敦煌的大姓,三危山是敦煌东面的一座小山,他因此得名,酒离山长得矮矮胖胖,极善于表达。
他连忙上前给李庆安半跪行了一军礼,“卑职玉门关守将酒离山参见使君。”
“酒校尉请起,我正要去找你。”
李庆安从前路过玉门关时见过此人,见他比从前长得更胖了,不由大感亲切,便笑道:“酒校尉还记得我吗?”
酒校尉挠挠后脑勺,道:“依稀有点面熟,但实在想不起了。”
李庆安也知道玉门关往来人极多,估计他是记不住自己了,便笑了笑道:“到我大帐去吧!我有重要事情要问你。”
李庆安的主营大帐就在百步外,当街搭建,刚刚才搭好,士兵还在敲打木桩,让营帐牢固,营帐内王昌龄正忙碌收拾各种文书,一般的高职者都有很多幕僚,一部分是替主公处理公务,或部分行权,如屯田使、兵甲使等等,这种幕僚往往挂着一个虚职;另一部分则是谋士参谋,王昌龄是属于前者,而严庄则是后者。
王昌龄在忙碌地整理文书,严庄则坐在桌案前仔细地研究玉门关附近的地图,这时,李庆安快步走进了大帐,后面跟着校尉酒三危。
李庆安走进大帐,摆摆手,十几名亲兵纷纷退下去,李庆安坐下便问道:“酒校尉,瓜州一带可有马匪?”
“有,有好几股马匪,大多是羌胡,最多一股约三百多人,最少也有几十人。”
“那为什么军队不歼灭他们?”
“歼灭?”酒校尉舌头舔了舔干燥的嘴唇,苦笑道:“怎么歼灭,根本就抓不到,白天他们都是牧民,晚上则摇身变为马匪,四处袭击往来客商。”
“军队呢?”李庆安冷冷问道:“墨离军是做样子的吗?”
“别提军队了,墨离军五千人,倒有三千人是羌胡,要他们打自己人,做梦吧!很多马匪几代传承,大哥在军队当兵,兄弟则打劫商旅,一般而言,只要做得不过分,上面也不会过问。”
“什么叫不过分?”
“就是不要赶尽杀绝,不出人命,另外不准碰军队护送的胡商,只要满足这两条规矩,上面就会睁只眼闭只眼。”
“原来是这样。”李庆安和严庄交换了一个眼色,又问道:“那会不会有三四千人马匪出现呢?”
酒三危吓得一激灵,缩着脖子道:“使君别开玩笑了,三四千人,那不是马匪,那是回纥的军队,从居延海下来,倒有可能,三四千人的马匪,怎么可能?”
“如果是沙陀人呢?可能吗?”
“沙陀人倒很有可能,他们一般都是几千人出动,越过星星峡到大泽这一带放牧,如果是他们,事情可就麻烦了,十有八九要流血,前年和羌胡一场血拼还死了近百人。”
“为什么会血拼?”王昌龄也放下文书问道。
“争夺牧场呗!”酒三危叹了口气道:“大泽以北牧草丰美,水源充足,是最理想的放牧场所,每年这个时候,北面的回纥人,西面的沙陀人、还有当地的羌胡,以及一些零散的突厥人部落都会集中到此地,一直要到六月新羊羔能走路后才会陆续离开,如果能相安无事倒也罢了,就怕羊马丢失等事情发生,十有八九就会酿出一场拼斗。”
酒校尉走了,李庆安沉思不语,事情变得复杂了,斥候发现的三四三千马匹可能是牧民,羌胡、沙陀人、回纥人都有可能,当然也可能是安思顺派来袭击他们的‘马匪’,问题是马匪会在哪里袭击他们?玉门关吗?可能性不大,如果他是马匪,他更愿意在半路袭击,没有城池防护。
“严先生,好像安思顺也不像我们想的那样蠢。”
半响,李庆安苦笑一声道。
“他是一方大帅,这种事焉能不策划周详,正是他知道大泽湖草原会在这时发生乱局,所以他才借乱生事,让我们不知袭击人是谁,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昨天斥候发现的踪迹应该是沙陀人,马匪依然在按兵不动,等待机会。”
说到这,严庄立刻道:“将军,我们这样等下去太被动了,属下建议立刻派人去伊州,命伊吾军来援,打乱安思顺的部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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