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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众亲身参与的表演,不可谓不惊人。看门老头儿哪能错过发财的机会,趁机端起了祖传的铁盘,在人群中转上一圈便能收到不少钱场。
刘放一边运灵吐纳,一边承受锤击,原本滞涩的开脉之路变得顺畅许多。
其实他这法子相较名门正派的弟子还算慢的,不过没有合适的炼体丹药,也只能行此下策。
等到了第二天,刘放干脆撤去了石头,闭目盘坐原地,直接以肉身挡锤,形象颇似来自东洲的苦行僧侣,只差在脸颊抹上红绿相间的油彩了。
有的围观群众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还以为刘放在衣服里偷偷藏了护体的铁甲,干脆让他赤裸上身表演。
刘放身材虽不特别出众,但实在俊俏难当,再脱去不算潇洒的上衣,惹得不少旁观的少女春心萌动。
再到后来,老头儿自信修士之强,擅作主张立下赌约,放言谁能伤得刘放分毫,便有赏金相赠,更是引得众人来观,平时常常冷场的飞燕堂反而在关门时红火起来。
从古至今,拿修士的噱头谋利的凡人,这个老头儿恐怕算得上第一个。
当然,若非有刘放这样的呆子,他也完不成如此惊世骇俗的成就。
过了一个多月,刘放再冲三脉,修为臻至炼体七脉境界,肉身强度在凡人眼里已达到刀枪不入的地步,他的大名也传遍整座瓦丁镇。
久居闺房的孙念巧听闻刘放竟是凤毛麟角的修士,心里真乃五味杂陈,后悔招惹了这个“煞星”。
这日,戴良荣之案终于了结,而审判的结果早已背离了胖老板报官时的初衷。不少受他欺凌过的镇民纷纷出面指罪作证,光是堆成小山的受理状书就搞得手无缚鸡之力的举人老爷焦头烂额。
其实,戴良荣归根到底没有判书上讲的那么恶劣,更罪不至死,奈何却成了墙倒众人推的典型。
不是自家的孩子,谁也不在乎。镇民哪怕有一丁点儿鸡毛蒜皮的小事都要上报,权当凑个热闹。
更为严重的是,戴良荣偏偏刺伤了近来风头大盛的刘放。官府怕有修士来报复,自然顶格处理,能重则重。
杨堂主早听说了飞燕堂的事,始终没空回去看看。现在一切结束,他的释然反倒大过了悲伤。
这晚,老头儿见到面容憔悴的杨堂主缓步归来,连忙领他回屋坐下,问道:“怎么样?”
老头儿早从街坊那儿得知了结果,可还是想听杨堂主亲口说出来。
“欺良霸民,屡教不改;冒犯修士,罪不容诛。押赴黑牢,日后问斩,以儆效尤。”杨堂主摇头晃脑,悠悠地念了一遍,仿若在模仿那个落魄举人的滑稽神态。
他脸上的皱纹又深了几分,本该意气风发的中年汉子倒像个行将就木的老人。
老头儿却对此毫不在意,又问道:“沫葶在哪儿?”
杨堂主皱着眉,揉了揉太阳穴道:“骂街吧。”又叹了口气,道:“估计再过两天,就得变成哭街。”
他流露出极其厌恶的表情,似乎已对此习以为常。
骂和哭,本是面对绝望时两种殊途同归的手段。
有的人喜欢先骂、后哭,有的人则截然相反。
无论哪种,都不会有太好的结果。
对这个自己又爱又恨的女人,杨堂主再了解不过。
可这一次他却错了。
戴沫葶既没有骂街,也没有哭街,而是面色幽幽地站在老头儿与杨堂主身后。
她动了动嘴唇,哑着嗓子道:“天一,我去问过了,三天之后行刑。”
杨堂主目不斜视,阴着脸,连珠炮式地发问道:“你来做什么?几天之后,又与我何干?你怎么不去骂、不去哭?你不是最喜欢干这两件事?”
戴沫葶的声音已经颤抖得可怕:“杨天一,我不会骂、不会哭。”
她顿了顿,又斩钉截铁地道:“我更不会再给你生一个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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