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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青人,到底有些锋芒锐气。”
晁公错老眼一眯,抚须笑了几声,摆足了姿态,却也不怎么把面前的苏留放在眼里,以他的身份地位,每年都不知道有多少江湖侠士来向他挑战,可结果呢,那些个号称江湖后起之秀的俊彦们无不是折戟败归。
两人凝气鼎力的时候,酒楼里又传来一声银铃般的娇笑,直指欧阳希夷:“欧阳老先生人老眼花啦,我看这个白衣龙王姿度不凡,气机浑然无缺,晁仙翁说不得要折在他的手里。”
众人循声定睛瞧去,眼前立时一亮。
说话的女郎穿着一套非常讲究的黑色的武士服,还以黑带子滚边,外边披着红绸罩衣,说话时清冷笑着,露出一排雪白齐整的牙齿,娇小玲珑,玉容有种冷若冰霜的线条美,而她的脸孔即使在静中也显得生动活泼的灵韵,神态迷人。
有一种令人初看时只觉年轻漂亮,但愈看愈令人心醉倾倒的奇怪气质。
自身关系过硬更为一绝顶高手的欧阳希夷横睨一眼,马上认出了这个妙龄女子,撇头哼了一声:“独孤阀的黄毛丫头,头发长见识短,老夫岂能与你作意气之争。”
他近来重出江湖,由投身在王世充手下的趋势,而王世充与独孤阀同立洛阳,相依相防,关系也委实微妙。
只见天津桥上,白衣龙王与这南海仙翁已经隐隐对上,气机外露,空气里已经有一种凝固错觉漫开。
晁公错人老成精,人前显露一手轻功,却不即时动手,定定地看着苏留,目光犀利,问道:“年青人,既然你诚意请教,老夫就指点几手。听你名头,便是日前做掉蒲山公李密的白衣龙王?瞧着也没有什么出奇之处,你家师长怎么称呼。“
这般做道,直接是把自己当做了苏留的长辈一级人物,不过这老头子也是岁数大的夸张,在众人看来也无甚不妥。
苏留淡然笑道:“有没有什么出奇之处,晁仙翁你瞧着便是。“
乱世之中,人们也见惯了高手一言不合相决,纷纷散开,此时洛阳街道上早已经撤开了一大片空地,天津桥上也是只有这么两人凝身而立。
只是晁公错却知道自己与白衣龙王的这一战,意义非同小可,早已经落在了许多有心人的眼里。
他口中说的轻慢,气机其实无时不刻吐露凝实,将苏留罩在当中,再用言语刺激苏留,企望能叫苏留心神失守,这细枝末节,却尽显这个老人老道之处,成名几乎一个甲子,对敌经验自然老练深沉。
只是苏留却叫他的算盘完全的落了空去,他就这么懒洋洋的负手而立,似与背后的平静无波的洛水融为了一体,浑身无处不是破绽,又好似浑然天成,根本找不到出手契机。
晁公错眼缝里锐意难掩,蓦地大喝一声,抬拳出手,一动手便是摧山裂石的绝学七杀拳!
七杀拳势之猛烈,搅动气流急卷,发出呜呜的急风锐响,酒楼上围看的众人发出声声惊叹,欧阳希夷却皱眉沉思:“晁仙翁这一拳太猛,丝毫不留余地了。”
独孤凤芳唇轻启,嗤笑道:“老大的年纪,对付年轻人还抢着出手。”
他们自身不入战局之中,终究是不能体会到晁公错面临的可怕压力。
晁公错原本红润的面上已经有些发青,他真气外露强压过去,旨在用自己深厚功力的优势,先给苏留造成心理阴影,只是所有人绝对没想到晁公错真力涌动,苏留的氤氲罡气也漫体而出,毫不畏惧,更不避让,毫无保留的与他对轰!
天上地下,水泄不通!
苏留冷然一笑,对这么个没面皮的老头,也是狮子搏兔,左手伤势未复,便负于背后,右手凭空一凝,陡然便是一掌玄之又玄的“龙战于野”悍然击出!
如今苏留内外兼修大成,就这么一掌,氤氲凝就龙形气劲狂飙急卷,生就无上巨力,能将当年龙象神功第十一层的金轮法王生生打死,晁公错功力纵比金轮要深沉许多,此时也绝非易受。
轰!
这一拳一掌,毫无保留的对撞在了一起,直如怒涛浪卷,狂风波荡,凶险至极,余劲波及之处,直接将街边的小贩推车给轰的粉碎。
酒楼上的众人也屏住了呼吸,似这等宗师层次的高手过招,非同小可,只要有一方气机交触之下稍露半点破绽,势必是横死天津桥上之局。
拳掌分后,两人身形也发生了变动。
只见苏留身子渊峙亭凝,岿然不动,晁公错却噔噔噔双腿连摆,倒退了数步,每一脚落地,都在地上踩出一个清晰可见的足印。
沈落雁美眸轻瞥,只见酒楼上围看此战的群雄表情各异,却是如出一辙的震骇,大前辈欧阳希夷已看的目瞪口呆,久久难出一语,只有个明眸善睐的独孤阀大小姐,目光吸聚在苏留身上,泛动些奇异色彩。
这些人的感受,沈落雁也感同身受,数日之前,她也不曾想过如日中天的蒲山公李密会被苏留以最直接的方式摧枯拉朽式的打败?
“不错不错,老夫看龙王年纪轻轻,方才这一拳只用了六分真力......”
晁公错站定身形,袍袖翻飞,长髯微动,出声道,白须加上酡红面色,很有一副道貌岸然仙气渺渺的感觉。
“哼!”
酒楼上的独孤凤却狠狠的瞪了这个老头子一眼,纤手拢在嘴边,叫道:“好不要脸的老头儿!”
这丫头极得独孤阀背后老祖宗尤楚红的疼爱,素来无忌,这话说出口,却叫欧阳希夷也是面上无光,掩面摇头,毕竟这南海派的宗师晁公错乃是王世充的座上贵客,这第一手确也略输了白袍龙王半筹。
苏留倒没想到这老头儿居然这么不要脸,只见得晁公错嘿然一笑,脸色渐渐凝重,忽地一步跨过了极远的距离,缩地成寸一般,直接跃至苏留身前,这一下他早有准备,真力提起了一十二分,再无保留,七杀拳也已经运至巅峰。
超过一甲子的精纯苦修,全在于此,旨在一拳将苏留击败,狠狠的扫了他的面子。
“这老头论说功力,确实比李密还要高上一线,比翟让高了半筹,勉强算是个宗师里边垫底的货色......”
晁公错人还未至,凌厉无俦的气劲已经将苏留的衣袍也牵带的猎猎作响,苏留平静如洛水的面上终于有了变化,嘴角轻逸出一丝冰冷笑意,予人莫测其深浅的感觉。(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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