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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穆安之杜长史的思维是不能理解魏家这些无用的排场的,让穆安之说,就是有钱没处使去,烧的。
想到魏家大管家的账目,穆安之就一肚子火,想当年他刚成亲,叫穆宣帝把俸禄给罚没了,一家子生计银子都是厚着脸皮借来的。虽说也没借旁人的,可瞧瞧魏家,一个大管家府上一年的花销也十来万了。
怪道军饷银子都伸手,就魏家管事这账目,他要是不贪不占,哪儿来得这些银子。一个管事家里都这样豪奢,将军府可想而知。得多大的产业才禁得起这样的奢靡……
穆安之朝杜长史招招手,待杜长史凑上前,穆安之压低些声音,“跟那位白东家透个信儿,看他知不知道赌场的事?”
阳光下,杜长史眉毛轻动,穆安之想着杜长史平日里虽略有刻薄,实际上是个厚道人。与杜长史道,“他不见得真的是回帝都报恩的,魏家与他有什么恩?不过,他也不见得这时候向魏家落井下石,反正就透这么个信儿,咱们碰碰运气。”
“老将军毕竟是他亲爹……”杜长史真如穆安之所想,心性厚道,故而,推己及人,都觉厚道了。
穆安之掀唇轻笑,“可不是把孩子生出来就配做父母的。”
杜长史吓的一抖,连忙左右扫一眼,见除了小易并无旁人,方道,“殿下慎言。”这话倘传到陛下耳中,能有殿下的好?
白肇东挺关心魏家的官司,他与杜长史交情不错,时常去寻杜长史打听。杜长史根本不必寻他,他自会过来。
杜长史便没瞒白肇东,“应该能到魏三那里截止,不会牵连到老将军和魏胜。”
白肇东眉心微动,“真的?”
杜长史点头。
“我听说案子不小,可见陛下念着君臣旧情。”白肇东的话里已带了试探。
杜长史望着他没说话,白肇东极为机敏,不好意思的搔了下鼻梁,“我怕你为难,不好直接问。小杜,你要觉着有能说的,就捡着不要紧的跟我说一说。”
“这次就是想问白大哥,可有旁的线索。”把魏家案子大致同白肇东说了一遍,证据链上就差那闻风而逃的赌场了。
杜长史道,“其实,即便抓不到赌场的人,主要罪名都在魏三,可魏老将军、魏胜想脱罪也不容易,一个赎职一个无能是肯定的,关键,魏家用这样的小道欺瞒脱罪,更会圣心全失。”
“这样的大案,刑部只会给出量刑的意见,最终怎么判,怕是内阁都不会全权做主,必然是陛下圣心独断。”杜长史眼含恳切,“所以,圣心很重要。”
白肇东无二话,“我明白。小杜你来问我,必然是老将军和魏胜那里都没问出什么来的。”
白肇东有些不解之处,便问杜长史,“小杜你说的道理,我不在官场的,听一听也觉着在理。按理,老将军和魏胜都是位在高官,只有比我更明白的,他们为什么不招呢?就算没有赌场那里倒一下银子,魏家这些事想都推到魏三头上也不容易吧?”
杜长史轻声说一句,“谁不想活呢?”
不论大案小案,都会有一个主犯。
量刑时,主犯刑责最重,这是肯定的。
魏胜是魏老将军的嫡长子,在军中官职最高,最得老将军重用。所以,杜长史判断,贪墨之事,魏家父子都清楚。
现在的锅在魏三头上,他们父子也都明白,哪怕证据都在魏三脑袋上,可依魏三的官位能力,魏三顶不起这口锅。
魏家父子必然要有一人,担起这魏氏案的主谋。
担此名者,必死无疑。
魏家父子都不肯认赌场的事,不是不在意圣心,而是都不想担下这桩重罪。
不是父代子,亦非子代父,他们两人,都不想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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