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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7章 灵根（第1页）

那一年，寒山忽有所悟，于是闭门入定，魂游方外，一路飘飘摇摇，直上云霄。

冥冥中似乎有什么在为寒山指引方向，他并不抗拒，随着这股力量离开梵净界，进入弥纶界。

此时的弥纶界一片寂静，各处守卫的银甲武士面无表情。片片奇花异草竞相绽放，色彩艳丽，异香扑鼻。寒山俯冲下去，躲入花草之中，美美睡了一觉。

“待我醒来时，周围一片昏暗，那些花草也像睡着了一样，花苞合拢，绿叶低垂。”寒山对那种惬意的感觉记忆尤深，“我不知自己睡了多久，也清楚弥纶界不能久留，于是我准备离开。”

离开并没有像来时那般容易，寒山与那些花草拉扯了许久，才总算得以脱身。这时候，他嗅到了一股沁人心脾的清香。

“我没办法形容那种香气，时而清新，时而浓郁，总之让我为之着迷！”

寒山忘记了接下来要做什么，一路追寻着这股香气，最终来到了一处陌生的地方。

“我确定，那是我从未到过之处。”赢尤一战前，寒山经常独自一人四处云游，足迹踏遍七界，“那里看上去极其荒凉，高耸入云的山峰上没有一抹绿意，仿佛从未生长过任何花草树木，又像是被一条巨舌反复舔舐过，表面光滑而带有奇异的花纹。除此之外，我甚至看不到一片云，感受不到一丝风，仿佛置身一个巨大的玻璃罩内。”

寒山试着接近那些山峰，想要亲手触摸用来判断面前的一切是否真实存在。可是在这里无法使用灵力，他只能靠着双脚一步一步走过去。

“我已经很久没有走过那样长的路了，甚至脚下的并不能称之为‘路’，只是捡着略微平坦的地方艰难前行。”寒山面上浮起一种从未有过的轻松“渐渐的，我被那种脚踏实地的感觉所吸引，那是一种从未有过的愉悦和轻松，仿佛已经摆脱了一切束缚，只需行走，便可抚慰一切不安和伤痛！”

从最初带有目的的行走，到后来的肆意和自由，寒山沉浸其中不能自拔。他甚至产生过留在这里，永远不再回去的念头。

“我像在那些山峰里迷了路，但却并不急着寻找离开的方法。”寒山告诉雷成礼，“我不想用‘仙境’或‘世外桃源’这样的词汇形容那里，担心会亵渎了那份神圣！”

时间的流逝变得毫无意义，寒山不知疲惫的随意走着，穿梭在每一座山峰之间，乐此不疲。但是很快他就发现，这些山峰的存在并非一成不变，而是在随着他的移动不断变化。

“它们更像是某一种阵法，感受着我的呼吸和存在，和我做着一种古老的游戏。”

寒山忽然起身，扶起雷成礼后径直走到书桌后面，随手铺开一张宣纸，抓过毛笔在一方端砚中蘸饱墨汁，刷刷点点，将他当时所见画了出来。

雷成礼好奇的走近，低头去看那幅画。墨汁飞溅，落在雪白的宣纸上，粗狂的笔锋恰到好处的勾勒出山峰的壮阔。寒山于作画一道并不精熟，却在三两笔间让雷成礼看到了他所讲述的画面。

“果然奇妙！”雷成礼赞了一声。

“然而这不过是我看到的表象而已，”寒山扔掉手中笔，颇有些激动的对雷成礼道，“就在我沉迷其中时，面前的山峰忽的裂开，露出另一番天仙宝境来！”

随着一阵泉水叮咚，寒山立刻感受到扑面而来的浓烈灵气，不必他主动吸取，那些灵气就争先恐后的钻入他的经脉之中，运转起来。

“那种感觉太奇妙了，源源不断的精纯灵气簇拥着我，似甘泉滋润着干涸的土地，从头到脚，没有一处遗漏！”寒山缓缓闭上眼，似乎还在回味，“起初我是有些抗拒的，但随着我的不断探索，才发现这一切都是真实存在的！”

泉水，花草，露珠，云彩，山峰之后的一切仿佛都是灵气凝聚而成，只要寒山靠近它们，就会获得源源不断的灵气补充自身。可是寒山并没有贪心，片刻之后，他停住了脚步。

“我便是在这时萌生了离开的念头，”寒山明白，若一直留在这里，不出三日，他便能再有突破，可这对于其他人来说并不公平，最重要的是，寒山放不下昊灵院，“于是我转身，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

寒山的脚步异常坚定，那些灵气亦能感受的到，于是，它们开始拼命的挽留他。

翠绿的藤蔓轻柔的缠上寒山的小腿，艳丽的花朵冲他轻摆，就连云朵也垂落到他的头顶，仿佛在用这种方法让他留下。

寒山蹲下身，轻手轻脚的解开藤蔓，又冲花朵点头微笑，最后托举起头顶的云朵，示意它应该回到原本该待的地方。

似乎是见留不住他，于是风云突变！

“骤然刮起的狂风让我无法睁开眼睛，压低身体双腿用力，才能勉强站稳。”寒山紧张起来，“那种情形下，我能做的只有先护住自己。”

在一个陌生的地方，先是莫名其妙的接受了灵气的馈赠，然后被善意的挽留，无果后刮起狂风，任凭是谁，也会心生警觉。

“那时候我自顾不暇，根本没有注意到身后缓缓从泉水中升起的灵根！”寒山突然攥紧拳头，若是重来一次，他即便伤害自己也不会伤灵根分毫，“现在想来，或许灵根的本意是想与我沟通，但我只感觉到背后有什么在靠近，于是，于是我猛的朝后挥手！”

一点冰凉顺着寒山的手指传遍全身，化作数十年间都无法散去的寒意。感觉自己触碰到什么后，寒山猛的转身，狂风骤停，他看的清清楚楚！

“通身雪白晶莹的灵根随着我那只手的落下折断成两半，上半截在我的注视中跌落在地面。”寒山张开右手，仿佛那一刻的感觉还残留在指尖，“你知道吗，那灵根脆弱的像是一根豆芽，轻轻一碰就会留下痕迹，更别说是被我大力的一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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