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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的深秋已经有了寒意,一阵风吹过,树叶飘落。
沈府灯火通明,沈散培背着双手站在楼阁上,看着那树叶打着旋儿的落下,一片又一片,仿佛无穷无尽,就如那朝堂上站着的人,该淘汰的一个又一个。
四更鼓响。
沈散培抬头看着漆黑的天空笑了,今儿得去上个朝。
朝房里永远是站的比坐的多。官大的坐得老神在在,官小的低眉敛目,朝着进来的人或行礼,或拱手。
日日如此,身体早已养成习惯,打瞌睡也不影响这套动作。
算着时间快到五更了,有人习惯性的往一个方向一瞧,嘿,没来,今日的饭钱赢到手了。
门口一响,睁眼的闭眼的循声看去,有人遗憾输了饭钱,有人悄悄皱起眉。
“沈大人,今儿身体挺好?”
沈散培提着个书箱进来,边慢悠悠回着话:“再不来露个脸,我怕诸位都要不记得我了。”
和他搭话的是威远侯柳毅,两人有袍泽之情,素来关系不错,正要打趣他几句,却发现他眼神有些不对,平日里上早朝,老东西眼睛都是半睁着的,可这会,那眼神亮堂得很。
谁招惹他了?
鞭声响,众人整理朝服排好队伍准备入殿。
跪拜完,皇上看沈散培一眼,道:“诸卿可有事要奏?”
其他人还在观望,沈散培提着他的箱子出列:“臣,有本奏。”
“奏来。”
“臣,参枢密直学士袁飞柏丁忧期间罔顾人伦,行荒唐之事,致元妻身亡,嫡子身残。”
“沈大人此话可有证据?”袁飞柏还在丁忧期间,不上朝,说话的人是袁大人的岳家,故去元妻的长兄。
沈散培打开书箱,拿出一包东西双手举过头顶。
内侍上前接过呈到皇上面前。
“一应人证,臣会亲自送去刑部。”
皇上沉着脸,恒朝以孝治国,袁飞柏身为近臣,却干出如此不孝之事,简直荒唐!
“李直。”
刑部尚书出列:“臣在。”
“此事交与刑部查实。”
李直领旨回到队列之中,眼神瞟向还在中间站着的沈散培,总觉得事情没这么快完。
“皇上。”沈散培再次出声:“臣,有本奏。”
“奏来。”
“臣,参户部右侍郎程前知擅权,强行贱买民田数千顷,纵容族人强抢民女,逼死其家人,致当地人心惶惶,睡不安寝。”
程前知立刻出列跪倒为自己喊冤:“沈散培你血口喷人,皇上,臣冤枉!”
皇上并不理会他,看着沈散培问:“可有证据?”
沈散培再次从出箱拿出一包东西。内侍快步过来取走送至皇上手里。
“此乃物证,一应人证,待会亲自送往刑部。”
程前知脑子嗡嗡作响,只知喊冤。
皇上一一翻阅,看着那一个个数目,一封封血书,眼神沉沉的落在程前知身上:“是不是冤枉,查过便知。若沈卿确实冤枉了你,朕自会替你做主,若所查属实……程卿,你该给朕一个交待。李爱卿,交与你了。”
程前知汗如雨下,这些事他知晓一些,可远不如沈散培知道得那么清楚,若属实,若属实……
李直领了旨,站回原位后眼神再次瞟向沈散培。
果然,沈散培第三次行礼:“皇上,臣有本奏。”
皇上把东西递给内侍,沉声道:“奏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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