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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365天,我有两个特定的日子,不出门看风水。
一个是罗猴日,一个是杀师日,这两个日子都是风水罗盘忌日,就算天王老爷来请我,也是外甥打灯笼,照旧原路返回。
我对生活没有什么要求,小富即安,多一单和少一单反正也饿不死我。
如果犯了风水大忌,就不仅仅是丢命的事情了。
这几年,我做人有自己的红黑杠底线,不坑蒙拐骗。
那套东西我学不来,也根本犯不着费心去学。
不眼红同行那是真本事,不做昧良心的事情是因为人心都是肉长的。
贪心损阴德,干我们这行买卖的,最忌讳贪心太重。
人世间有一种痛苦叫求不得,当人贪心太重的时候,自然会心生求不得的冤苦。
我信因果报应,所以我会把自己的一双手控制在能力范围之内,太远的地方,或者太过于热闹导致阴阳失衡的地方,我都不会去。
自古人生最忌满,半聋半哑半糊涂。
更何况我是一个重度重听残疾人,出生42天一场高烧后,病理损伤的副作用损害了我的第八对脑神经,直接毁掉了听觉神经,只剩下单只耳朵的残余听力,支撑着我的余生。
而我也因祸得福,很多时候顺理成章地装聋作哑,避开很多不想见的人,推掉很多不想做的事。
我也不想给自己整一个假耳朵听力神器,挂在那只失宠的招财耳上。
树大招风,万一哪天我真的在方圆几百里地儿出名了,连东西南北的风声都能听见了,就真的连睡懒觉晒屁股喝凉水的那点闲时,都没有了。
这不,树欲静而风不止,大半夜门外的马车踢踏声又“哒哒哒”地响了。
木门年久失修已经烂了不少,从门缝里就能看见外面连天的月亮,和星星笼罩下的两只马车轱辘子,由急到缓最后“嘎吱”一声停了下来。
在我仅存的残余听力里,这马车最后的急刹车声音太刺耳了,而且显得很陌生,不像我的老主顾。
门帘子隔着的那间房里,住着跟在我后面多年跑江湖的万小熙。
那个丫头比我小三岁,她是我的替身耳朵,也是跟前跟后每天求爹爹告奶奶,想跟我学徒被拒绝了不下一万次,任凭风吹浪打怎么撵都撵不走的小姑娘。
这大半夜的马车停靠在自家门口,又是生客,这年头兵荒马乱的,人人自危,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我翻了一个身拉紧一床漏风的破被子,继续蒙头闭眼睡觉。
其实,我的大脑很清醒。
早三天东面巷口的一个老爷子突发疾病,就被东南西北中来回穿梭的几个神棍,用八字连续掐了几个来回,推断阳寿将近,三日之内必死无疑,据说连道家的那套方法都使出来了。
那是十里八乡远近闻名一个大户人家的老爷子,八十四岁高寿了供养得肥硕圆润,每日里神采高昂满面红光的。
这户人家是方圆百十里风水师的必争之地,府里的任何风吹草动无时不牵动着每一个风水师的神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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