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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種尖銳的破空聲伴隨著一股勁風襲來,華宇玨還來不及細想,身體已經本能地做出反應—他就地往旁一個翻滾,順勢抽出背上的長劍,反手格檔~
『擦』的一聲輕響,取代了預期中的金屬相擊聲—一截小小的樹枝落地,而握著剩餘枯枝的,是一名長身而立的白衣男子。
華宇玨一愣。
「師父?!」他呆呆地招呼著對方,心中還存有一絲不真實感—畢竟他師父自從將師門的劍法盡數教予自己之後便再也沒見他碰過劍,或者是找自己比試了,今天怎麼會心血來潮……
「玨兒~」白衣男子的嗓音依舊空靈,像是在嘆氣那般。「你~還要消沈到幾時?」
「我……」聞言,華宇玨慚愧地垂下頸。原來讓師父重新握劍的原因……不是別的,就是他自己。「對不起。」
「你何錯之有,為什麼要道歉呢?」男子看似不經意甩開了手上的枯枝—一折即斷的細枝竟順著他的手勢平飛了出去,深深地嵌入離他最近的粗大樹幹中。
「……」華宇玨沒應聲。
他也搞不清楚……也許,他只是單純地覺得,自己最近這要死不活的鬼樣子一定給師弟和師父添了不少麻煩。
男子再度嘆了一口氣,無神的眸精準地鎖著低頭不語的愛徒,放緩了語氣:「玨兒~你……會後悔~跟烜兒那晚發生的事嗎?」
沒料到師父竟知道這事的華宇玨把頭垂得更低—看不清他此刻臉上的表情,但蜜色的耳根紅得可怕,頭頂彷彿也快要有裊裊白煙蒸騰而出……儘管如此,他還是緩緩地……搖了搖頭。
就算看不見,男子也能夠猜到他的回答,他再問道:「那麼~如果這輩子,你就跟烜兒這樣分隔兩地,老死不再相見,你會後悔嗎?」
華宇玨一愣,緩緩抬起頭,望向師父白濁的瞳仁,溫柔中帶點憂傷的神情。
白衣男子也不等他回應,自顧自地續道:「如果,你不會後悔,那麼~為師的願意給你時間,等你心情平復;但如果……答案是會的話……你知道自己該怎麼做的~」
華宇玨還是一瞬也不瞬地望著他,垂在身側的拳卻緩緩握緊……某種久違了的暖流匯入心口,讓他那顆像是要枯槁般的心臟又活蹦亂跳了起來。
彷彿已經知曉了對方暗暗下定的決心,白衣男子撇撇唇,勾出了一個看不出是高興還是苦笑的弧度,探出手,搭上了那已與他一般高的寬肩。
「玨……之後,不管發生什麼事……你都要記住師父的話……絕對~要以你自己的性命安全為重……」他緩緩收回手,臉上是未曾有過的莊嚴肅穆。「靖月山永遠是你的家,一個隨時足以遮風蔽雨的家。」
華宇玨點點頭,還沒想出該說些什麼,身體就已經比腦袋更快一步地跨向前去,抱住了那養他教他,視他有如己出的男人。
「師父您放心!」清亮的語氣有著硬撐起來的,不讓對方擔心的開朗。「我會記著您的話,凡事多小心的。」
華伊月重重地又摟了下懷中精壯溫熱的身軀,紅唇附著華宇玨的耳畔,再啟唇時,語氣是從未聽過的森寒:
「還有一件事你得記住……務必小心……宮中所有姓『韓』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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