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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曹乾叫过来,传令步卒战阵看着龙雀营的动作行事,龙雀营进大阵开进,龙雀营停大阵停,一切看着龙雀营的动作为准。”司马季对着等候在侧的探马下令道。
事到临头说是不紧张那是假的,嘴炮打的震天响要是跪了,他不过是留下了一个笑柄。后世想起来八王之乱,他司马季不过又是其中一个蠢货的代表。
“燕王,你叫我?”曹乾背着龙雀刀每走一步都发出一阵嗡嗡声,这是战场上最明显不过的目标,红色的外衣同样属于很浮夸的颜色,不比杨馨给司马季准备的长袍关注度低,巧了,今天他正好换上了很招摇的长袍,不知道的还以为燕王又纳妾了。
“曹乾,你这次不用护卫本王,带着龙雀营在大阵最前方,只要步卒看着你们便可以做到令行禁止。”司马季召唤曹乾上车,眉头紧紧凝结起来,口气很郑重的道,“让你们穿着红色的军装,是因为龙雀营为步战核心,有你们在大阵不溃,步卒能看到你们心里就有底。”
“燕王,非是曹乾贪生怕死,龙雀营在最前方,司马颙有大军二十万,一旦末将和龙雀营不在你身边,谁来保护你?”曹乾一听想了一下道,“留下一千龙雀营步卒护卫,末将亲自立于阵前。”
“本王让你们立于阵前并非能让你们和邺城大军你一刀我一枪的拼杀,这样即使赢了,还能活下来几个人呢?”司马季咧着嘴道,“加上王浚的兵马,司马颙有步骑近二十万,这样面对面的厮杀于我不利,东面有李山的女真骑兵,西面有两万刘珩的幽州突骑,本王身后还有一万晋卫重骑,本王的骑兵远超司马颙的邺城大军。这一次本王要用从未露面的晋卫重骑,以铁骑冲阵,而你的龙雀营引领步卒,只需要把距离拉近到五百步左右。”
“到了这个距离立刻让开,本王立刻下令五万骑兵从三个方向冲阵。”司马季怔怔的看着曹乾,用冷漠的声音道,“如果你不让开,身后的晋卫重骑一旦冲起来,首先死的就是你们,不要用身体替敌人挡着。”
曹乾闻言一只手不由得抓住系在脖子上的披风,披风是红色的,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曹乾贴着司马季耳语道,“燕王看这样,是否让你明确应该下令了。”
“除非本王眼睛瞎才会看不到!”司马季挂上一丝笑容,重重叹了一口气道,“小心行事,给龙雀营传令吧,本王要放红色纸鸢了。”
纸鸢其实就是风筝的古代叫法,一点没有错,司马季在大战之前下达的命令是放风筝。
红纸鸢?曹乾满是惊愕,不敢多留直接跳下了战车,赶紧回到龙雀营的战阵下达命令。
司马季伸手感觉了一下风力,对着在侧等候的探马命令道,“传令,放纸鸢,红色的。”
“燕王令,放红纸鸢!”一声一声粗犷的传令声,把司马季的下令传达下去。
“你们听着,以龙雀营的为目标,他们进我们进,他们停我们停。”一个留着连腮胡的伯长正在对着自己的部下传达最近的指令。
“伯长,你看天上!”麾下的士卒伸手指着天空,后方几十只红色纸鸢飞得越来越高,今天风力其实并不大,但飞起来的高度已经足够列阵的大军士卒看清楚。
伯长回头一看是红色纸鸢,不由吞了一口口水,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扯着嗓子动员道,“除了跟着龙雀营行事之外,我们绝不后退一步,燕王令,三军死战,不胜不归。”
“三军死战,不胜不归!”一个个战阵当中,急切带着一丝恐惧的声音此起彼伏。
“红纸鸢?”一个带着枪尖头盔的男子同样仰着脖子看到这一幕,大喊道,“武卫听令,任何士卒胆敢临阵逃跑,格杀勿论。”
红色纸鸢对不同成分的幽州大军,有着不同的意义,对普通士卒来说,这就是下令决一死战的意思,而对军中武卫来说,这就是让他们看住幽州大军,立刻斩杀溃兵。
天空上几十只随风而起的红纸鸢已经飞得很高,足以令列阵完毕的幽州大军看的清清楚楚,至于在最后方席地而坐的晋卫,则并没有把这当回事。晋卫重骑是步行牵马行军而来,正在抓紧时间休息,战马旁边的地上还插着骑枪,还有就是在喝酒,对渐渐起势的战鼓充耳不闻。
席地而坐的晋卫重骑,用头盔把炒面用烈酒和成一团,甚至连晋卫重骑的统领钱明也是这样,把炒面和成团之后,这些晋卫才站起来手捧着面团,放在战马的嘴巴前面,看着战马纷纷张口吃的香甜。
拿着望远镜看什么时候敌军的出现的司马季一回头,眼睛一下大了不少,自语道,“西北马家军?真有西北马家军的战斗力,这还担心个屁,稳赢啊。”
战马是能喝酒的,而且酒量其实跟一般的壮年差不多。但是,给战马喝酒不能把它灌醉,只是稍稍在草料中加一些,让马兴奋起来,就会爆发更大的能力。重骑兵最重要的杀伤力就是马的冲击力!
一匹匹战马吃了面团之后,变得活跃起来,四肢蹄子来回倒腾,不少战马纷纷打了一个响鼻,表现自己的活泼,钱明将羊皮囊当中的最后一口酒倒进嘴里,抓着有些发麻的头皮道,眼中闪过一抹狠色,“上劲了,今天要大开杀戒。”
“晋卫全体上马!”钱明扶着扎在地上的骑枪翻身上马,大吼道,“龙雀营一战定并州,老子要一战定河北,今天就是我们晋卫震惊天下之时。”
其余晋卫骑兵把皮帽子翻过来擦干净了头盔,随后把头盔扣在脑袋上,随后带上狗皮帽子,纷纷上马,黄牛皮带黑披风,狗皮帽子头顶中,这就是晋卫。
“来了!”司马季再次转过身来的时候,地平线上已经缓缓出现一片人头,燕王手中可是高倍望远镜,不敢说看的有多远,但肯定比自己的敌人远。
司马季的大阵面前,是五千龙雀营士卒形成的红色波浪,波浪中间正是龙雀营统领曹乾,五千龙雀营只有他骑着马,手中拿着令旗挥舞道,“以令行事,本将军令下达令行禁止,反应慢的算你们倒霉。”
“遵令!”巨大的声浪伴随着嗡嗡的铁环声将居中的曹乾包围。
一条洪流从南方蔓延而来,密密麻麻的邺城大军一眼望不到头,邺城大军两面同样以骑兵保护侧翼,纵横景象,等闲不可见到,寻常百姓要是见到这一幕,都会脸色微微发白,心跳如雷,感受到庞大的压力笼罩其身。
“河间王,司马季的大阵前方便是并州之战的龙雀营,此军乃是司马季重金打造,身后背着的环首刀挂着铁环,比一般的朴刀长一些,号大夏龙雀,每一把都造价不菲,应该就是幽州最为强大的步卒。”王浚就在司马颙战车一侧跟着一起行军,一眼就看见了并州大战覆灭十万并州军的罪魁祸首。
“人数有五千左右?处在大阵最前方,这位贤侄够下本的。”司马颙手中同样拿着一只望远镜,名为鹰眼,这又不是什么多高科技的东西,从司马季拿着这玩意,还时不时的分给部下作为赏赐开始,很容易就流传到大晋各军镇当中。
战场将就料敌在先,这一点各军镇的将领比谁都明白这一点,司马颙拿着鹰眼看这支号龙雀营的步卒有什么特别的地方,正好听见一阵声浪传来,“大夏龙雀,明冠神州。”
“看来真是司马季的指望!”司马颙被吓了一跳,这么大的声浪当然是对面的幽州大阵喊出来的,这是要给自己一个震慑?不过就算是在能打,五千人还能翻天不成?自己有二十万大军,能被这五千人改变战局?司马颙冷笑,这仿佛是在说笑话,自己的邺城大军是天下有数的强军,可不是并州的废物。
一点一点观望幽州大阵的司马颙,一次扫过对面战阵的布置,忽然停在了最中间,这张脸不是司马季又是谁,而对方和自己的动作别无二致,同样在观望着自己这边。
你凝望着深渊的同时,对方也在凝望着你!好巧不巧的司马季也正好看到了司马颙,嘴角扯出冷漠的笑容,这种笑容同样落在了司马颙的眼中。
“挥旗,令龙雀营前进!”司马季扬手下令,旌旗挥动,大阵缓缓向前,身后的晋卫也跟着向前,一个个晋卫重骑越过了燕王的战车,但当最后一排晋卫重骑略过司马季面前之后,便又一动不动,坐看前方友军移动不动如山。
“左右两边各有过万骑兵,和本王的骑兵大致相等。”旌旗漫天遮挡了视线,司马颙也看不到躲在最后的晋卫重骑,同样也看不出来幽州突骑和女真骑兵到底有多少,只能得出来差不多的结论。
“穿的倒是很显眼,要是灭了这个龙雀营,整个幽州军都看得到吧?”司马颙声音发狠的下令,“给我灭了这支穿着红衣的敌军,杀!”
“呼嗬。呼嗬。”上万名士卒出列冲向龙雀营的地队伍,他们已经看到了龙雀营并没有持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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