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底楼,薛景禹脚步带风地跟在了薛家保镖的身后,到了过道时脚步却突然停了下来,过道上每十步都有保镖值守,一眼望去那些保镖们身上的黑色西装让他心里越发的沉重。
空空荡荡的过道上脚步声尤其的响,每一步都如同踏在了他的心间上,带着惊心动魄的寒凉。
他的双腿如同灌上了铅,快到走到门口时便停住了,“你们先下去!”
过道上的保镖们闻言面面相觑,他们是不能离开这里的,是大少下令的。
然而……
“滚!”
薛景禹喉咙里发出来的冷声让众人不敢再多待,迅速地退出了走廊,转移到了底楼大厅和其他进出口的地方。
过道上的保镖一撤走,薛景禹高大的身体便微颤着靠在了门边的墙壁上,墙壁冰冷,隔着单薄的衬衣,那样的寒凉透过布料渗透到了肌肤里,冷得他浑身的血液都要凉了。
他伸出双手在自己的脸上和头发上重重抹了一把,摸到下巴上渗透出来的短短胡须,他伸手就去自己的裤兜里掏东西,可他身上哪里会带剃须刀?摸来摸去什么都没有,两手空空,最后直接用上了手徒手拔。
他拔得狠,下手也没个轻重,仿佛那胡须不是长在他自己身上,用力的拔下来一点也不疼一般。
然而随着那被拔下来的一根根胡须微端都沾着血,他也像是没有感觉到疼一样。
“我要是不把自己打理干净,你肯定又要说我邋遢了!”薛景禹摸着下巴苦笑一声,看着手心里被拔出来的几根胡须,涨红的眼眶里满是无奈,“怎么办?拔不完啊老妈!”
他说着抬眼目光落在了面前的那扇门上,“我就这样进来你会生气吗?”
他一把摸了一下自己的下巴,目光有些虚空,“我想,你不会生气的,你只会心疼!”
心疼自己的儿子没人照顾才这么邋遢。
心疼儿子一路奔波到了门口却不敢来见您。
他的手最终是落在了门把上,“咔擦”一声,室内的寒凉气息迎面扑来,他立在门口生生打了个寒颤。
室内的空调被调制到了最低温,如今是夏季,尸体没有被放进太平间而是单独放在了这间屋子,室内的温度就要很好的控制。
薛景禹走进房间,被室内一室的白色看得整个心都荒芜了起来。
这里躺着的,是他最亲的人,是给与了他生命,让他能来到这个世界的人,是最伟大的母亲,是他最崇拜的人。
她以女子之身撑起了薛氏天启,撑起了这个薛家,养大了两个儿子,却始终没有想过要再嫁组建新的家庭。
她这一生有着无上荣光,无上荣耀,在所有女强人跟家庭无法权衡的难题上她游刃有余,虽然她一直都觉得自己做得不够好。
只是她不知道,她一个人承担了母亲与父亲的两个角色。
她做得很好了!
真的。
大床被白布遮住,薛景禹走了过去,走到床边,慢慢地跪了下去。
“妈,我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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